「可以。」朱敏英點頭。「只要你能保證我和我娘將來不會被發配為奴,我就帶你去取出證物。」
「別聽她胡說!」眼見形跡敗露,十王爺急得大叫。「根本沒有什麼龍袍和皇冠,一切都是她在胡扯!」
「有,就藏在醬房裡,是我親眼看見的。」雖然藏匿的過程偷偷摸摸,還是被她看見了,她當時只是出於好奇才偷看,沒想到今日卻成了保命符。
「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快帶我去吧!」烏又深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因此而露出笑容。
「是,烏將軍。」只要是為了他,什麼事她都願意做,反正她早在王府待膩了。
「敏英,你這個叛徒!爹不會饒過你的!」十王爺在朱敏英的背後叫囂,朱敏英回頭看十王爺一眼,眼裡充滿了恨意。
她恨他只疼朱玉凝,對她們母女漠不關心,如今總算有機會報復了。
「怎麼會這樣?」
各房女眷紛紛埋首哭泣,朱玉凝的心也很慌,畢竟未來前途茫茫,依他們的親屬關係免不了死罪,大家都得跟著十王爺殉葬。
後來證實十王爺確實事先備妥龍袍和皇冠,這成為最有力的證物,他想賴也賴不掉。
叔侄纏鬥多年的結果是皇上大獲全勝,不過皇上也不敢輕忽十王爺的影響力,決定先將他押入天牢,擇日另行處決。
「總算除去心頭大患,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皇上本來就很欣賞烏又深,經過這件事更加信任他,簡直已經到達寵信的地步。
「啟稟皇上,這是下官應該做的,下官不敢居功。」面對皇上的褒獎,烏又深僅是拱手彎腰,盡量表現謙虛。
「不,朕一定要嘉獎你。」皇上心情大好。「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朕統統答應。」
「既然如此,下官有一個請求。」烏又深就等皇上這一句話。
「愛卿有什麼請求,但說無妨。」皇上道。
「下官懇請皇上,將玉凝郡主賜予下官。」
「玉凝郡主?」皇上愣了一下。
「是的,皇上,希望皇上能答應下官這個請求。」烏又深屏住呼吸等待皇上的回答,就怕他搖頭。
「……好吧!我答應你,就將玉凝郡主賜給你為奴。」雖然皇上也不忍心玉凝郡主落得變成奴僕的下場,但明律既然規定凡謀反者之女眷,一律給付功臣為奴,烏又深又是此次事件的最大功臣,他既然開口,皇上也沒有理由不答應他的要求,於是首肯。
皇上將朱玉凝賜給烏又深為奴,對於這個結果,烏又深不能說非常滿意,但能夠將朱玉凝從鬼門關前救回一命,也算是欣慰了。
十王爺長達十八年意圖造反的結果是以悲劇收場。
除了朱敏英母女,全府女眷皆發配給功臣為奴,十五歲以上男丁斬盡、家產全數充公,十王爺本人更是被打入天牢,終年不見天日。
而烏又深呢?
他終於得到朱玉凝,是這場災難中最大的贏家。
話說逃過一劫的朱玉凝被兩個陌生人帶走後,便坐上一頂轎子,一路被抬往一座陌生的府宅。其間她也曾想過打開轎中的窗子,但窗子被封死,無論她怎麼問轎夫,轎夫就是不肯開口告訴她轎子的目的地,她只得懷抱不安的心情隨著轎子載浮載尤。
進到府宅以後,她立刻被帶到一間裝飾精美的廂房,從此無人聞問。
朱玉凝抬頭看畫著百花圖案的天花板,再看看玉蘭透彫落地花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
窗外的天色逐漸暗淡,朱玉凝不曉得在廂房裡待了多久,直到夜晚完全來臨,廂房的門才再度開啟,走進數名女僕。
「小姐,咱們來伺候您沐浴了,請跟小的來。」數名女僕一湧而上,朱玉凝根本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就被女僕架離廂房,前往浴房。
「等一下!」她虛弱地抗議。「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沒人理她。
所有女僕好像被下了封口令似地沒人理會朱玉凝,無論她怎麼詢問女僕,她們都只是保持微笑,忙碌地為她除去身上的衣物,沒人願意和她交談。
「等一等,我不要沐浴!」她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要像木偶一樣被人擺佈。
「小姐,請您不要亂動,安靜讓小的伺候您入浴。」女僕們語氣雖客氣,態度卻很堅定,加上她們又人多勢眾,朱玉凝根本奈何不了她們。
她無助地任女僕協助她入浴,雖說她已經習慣讓人服侍,但一次這麼多女僕只為她一個忙碌仍太奢侈。就算在王府,她的院落頂多也只有五名女僕,可此刻圍在她身邊打轉的女僕就不止五個,排場甚至超越王府。
朱玉凝想不到誰有這麼大手筆,只為了伺候她入浴就安排了近十位女僕,奢華程度令人大開眼界。
「請問……」她很想再問女僕一些事,但女僕不說話就是不說話,朱玉凝無奈之餘內心浮現出更多疑問,然而所有疑問她都只能自問自答,沒有人願意給她答案。
女僕很體貼地在浴桶中撒滿了紅薔薇的花瓣,紅色的花瓣隱隱透露出香氣,教人聞之心曠神怡。
是紅薔薇!
看見在水面上載浮載沉的紅色花瓣,朱玉凝開心到頻頻露出笑容,許久不見的光彩又重新回到臉上。
她最喜歡紅薔薇,成天想著在自己的院落種上幾株,只可惜爹怕她會被刺傷,不許她碰紅薔薇。原本她以為這一生只能遠遠觀賞,沒想到竟能親手碰觸,就算只玩花瓣,她也很滿足了……
奇怪,這一切都好像有人刻意安排,而且這個人對她的喜好瞭如指掌,竟然連她喜歡紅薔薇都曉得。
朱玉凝一邊納悶,一邊在女僕的協助下完成沐浴,帶往和浴房連接的廂房更換新衣。
這一換又是七、八個女僕湧上來,等她打扮完畢,幾乎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