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事。」也許小桃聽錯了,墨言不可能來提親呀!有可能是上來跟爹爹談談生意,只是小桃自己誤會了,可……
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會因為這個消息雀躍不已,心湖泛著綿綿不斷的漣漪。
「小姐,你如果不相信,不如去前廳看看呀。」小桃不解了,小姐一向性子爽快,想什麼便就去做,如今卻在這裡猶豫。
「我……」貼身婢女的話正好說出了她的心聲,而她臉薄嘴硬,過了一會兒才勉勉強強:「那就去看看好了。」
「小姐,先換下衣服吧,俗話說的好,女為悅己者容呀!」小桃古靈精怪地說道。
李倩臉蛋微微一紅,轉而嬌嗔道:「好你個小桃,竟戲弄本小姐!」
女為悅己者容!他跟她又沒什麼關係,她怎麼可能為了討他歡心,穿得漂漂亮亮,只為了他一句稱讚!
她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是,是,小姐,我錯了!」小桃偷笑道,從櫃中挑出了一件鵝黃綢緞,上面無任何花紋,但是袖口和領口卻巧妙地繡上了少量的珍貴貂毛,既可以保暖又可以裝飾。
時下是深秋,涼氣甚重,若是太單薄則會受涼,太厚又怕熱到。
小桃小心地伺候著小姐更衣,更衣完畢,小桃也不禁為小姐的風華絕代所迷倒,鵝黃色的衣裳襯托出了小姐白皙如玉的肌膚,煞是迷人。
這件衣服是老爺賜給小姐的,小姐因為喜歡加上珍惜很少穿。若不是什麼重要貴客或是重要的出席場合,小姐都未曾考慮。
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李倩這才起身,往前廳走去。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如今走來,竟是另一番心境。
第2章(1)
還未走進,李倩便能聽見前廳內的談笑風生,裡面還夾雜著幾聲嬌笑。
原本前進的步伐,緩緩停了下來。
「小姐……」小桃擔憂地看著小姐,不敢多說什麼。
原本略施胭脂的臉蛋,轉而一陣青白,皓白的牙齦輕輕地咬住唇邊,悄然留下了一抹痕跡。
商場上,男子尋歡作樂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更是家常便飯,這些本都該是賢慧女子所包容的。
可想起娘的情深,爹爹的寡情,李倩便暗暗發誓,定要嫁一個一心一意的男子,絕不負她,可廳內男子的談話,卻教她顏色盡失。
「墨賢侄,今日能與你談話一番,實在令人愉快。」李家老爺年過半逾,卻五官深邃,眼眸炯炯有神,可看出年輕時的玉樹臨風。
「是小輩受教了。」墨言頗為謙虛地回道。
「墨大哥,你太謙虛了啦。」一名眉目清秀,但妝容艷麗的女子羞澀地說道,可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墨言瞧。
墨言聞言,不再說什麼,只是低頭微微淺笑。
「賢侄,雖然我的大女兒個性賢慧,不過並不擅長打理……」李家老爺緩緩開口,說的話讓人詫異。
不過李倩確實是跟賢慧搭不上邊,抓狂起來就如一隻撒潑的野貓。墨言悄悄地將右手放在左腕上,那是某只小野貓,在激情時給他留下的痕跡。
「倒是我的二女兒……」
聽著李家老爺一大堆話,囉囉嗦嗦,沒有重點,著實讓墨言有些煩躁了。
「我的二女兒,八面玲瓏,能言善道,只可惜是個女兒身,不然我這龐大的家業便是她的了。雖然如此,也是能安分守己,幫助未來夫家。」
李家老爺言至於此,言下之意便是,最好將他兩個女兒都娶了,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一旁,立於墨言身邊的手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好你個李家老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那他家少主呢?無需做事,裡外都有人打理了!
「爹爹,你別這麼說,碧兒會不好意思的。」李碧兒狀似害羞,卻沒有反對,她只恨自己是女兒身,若是男兒身,她倒真想與眼前這位常勝將軍較量一番。
奈何她只是女兒身,可是爹爹打的如意算盤,她自也是知道。
兩個女兒若都嫁入墨家,那到時墨家說不定也能成為他們李家的。天生的野心,讓她忽略了墨家人豈是容人兒戲的!
李倩緩緩收緊拳頭,下巴收緊,一個冷哼,轉身便準備離開這個讓她喘不過氣的地方,回到自己安安靜靜的廂房,那兒總好過這裡的勾心鬥角。
「可是,墨家只要一名主內的賢慧夫人便夠了。」墨言仍是淡然而道,可是他的眼裡卻閃爍著不容人拒絕的光芒。
這一下,李家老爺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點頭稱好,李碧兒倒是道行太淺,無法掌握自己的情緒,臉色發青。
若不是李家老爺不斷地使眼色,只怕大小姐脾氣早發作了。
一旁的手下一臉輕鬆,心裡得意非凡,少主可不是吃素的,竟打這種歪主意!
這句話狠狠地撞進了李倩的心坎,什麼意思?
只要主內的賢慧夫人便夠了?
是指她嗎?
爹爹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而他的意思,她明明是聽懂了,可為什麼她卻覺得不切實際,還有他說一位?
是指今生只娶一女子?
沉靜了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隨意竄動,她輕輕地伸手按住,好似怕它會跳出去一樣,可是,按耐不住啊!
有多久了?
從娘親去世後,她便一個人默默生活,不去管,不去理,她以為自己終於是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爹爹要娶妾,她不難過,姨娘、妹妹討厭她,她沒感覺。
如今竟為了一名男子的話,她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重新獲得了能量,讓她不再孤寂、沉默……
「啪」的一聲,她的繡鞋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花瓶,她趕緊沉澱心緒,收回腳,卻還是遲了一步。
「我道是誰?原來是姊姊呀!」李碧兒一看到眼前俏麗嬌美的李倩,心裡就一堆火,憑什麼爹爹對她這麼好?
瞧瞧她身上的衣服,那是連她都沒有的,爹爹特意給她的,繡房難得一件的上等衣裳。以往爹爹怕她嫉妒發脾氣,總是分給她們姊妹兩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