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差不多要下班了。梁喜鬆口氣,伸一下懶腰,然後倒杯熱茶,慢慢的品嚐。
她發呆沒多久,聽到熟悉的嗓音,立刻回過神來。
是崔以平?
當一堆女人同時七嘴八舌,她才確定崔以平來了。
想起前幾天他為了幫她解圍,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心臟不禁顫抖一下。
她不得不承認他的懷抱十分溫暖……不是他的身材好,而是他出手幫忙她,窩入他胸懷的瞬間,有種她是以女人的身份被保護的感動。
唉,她本來就是女人啊!
她垮下肩膀,伸手拍著臉。
從小跟著週遭的兄弟一同長大,不知不覺都快忘記這點,加上老爸的保護,原本想跟她親近的男同學都不敢靠近,出了社會,她也沒有機會接觸其他異性。
仔細一想,崔以平是這幾年以來,第一個可以在她的身邊徘徊的男人耶!
或許是這原因,她才會對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吧?
梁喜用力點了點頭,總算找到這幾天想念他的懷抱的原因,困惑一解除,
眉頭便舒展開來。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知道崔以平是不錯的男人……平時不正經,又愛招蜂引蝶,但是一認真起來,異常的穩重成熟。
她沒有忘記他要她別在意的溫柔口吻,光想就悍然心動。
他是個舉手投足都有獨特魅力的男人,她是平凡女人,當然會深受吸引,心跳加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崔以平說過,他長年居住在美國,過不久就得回去,不可能留在這裡。
思及此,她發現自己得克制對他的感覺,因為她是一旦跟人混熟就會掏心挖肺的類型,若不知不覺對他放入太多感情,到時候面臨分開,恐怕會感到難過。
就將他當成普通……嗯,這朋友很難搞,似乎沒辦法當做普通朋友……算了,看在他將來會回美國的份上,和他做比普通再好一點點的朋友吧!
梁喜放下茶杯,靠近布簾,恰好看見正往裡面瞧的崔以平,挑起眉頭,揚起作勢戳瞎他的眼睛的手勢。
「幹嘛亂偷看?」她用唇語問。
他一手摸著一眼,佯裝痛苦,同樣用唇語回答,「好狠毒喔!」
「知道就好,快回座吃蛋糕。」她朝他揮手。
「等一下。」他忍不住開口,瞥見四周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隨即露出微笑,「沒事,請大家繼續吃蛋糕。」
梁喜看在眼底,笑出聲。出糗了吧!
崔以平沒好氣的睨她一眼,接著走向童言妍,「言妍,你家師傅是哪裡見不得人?幹嘛老是躲在裡面?」
「哎喲!小喜恐怕希望自己真的見不得人,這樣少女們就不會吵著要見她了。」童言如歎氣。
「那群女高中生還有繼續來?」
「嗯,放學後就來這裡報到,小喜怕到了,才會躲在烘焙室裡,不肯出來。」童言妍停頓一下,又說:「她特別警告,你不要想進去。」
原本正要跨出步伐的崔以平楞住,「為什麼?」
童言妍覷了眼他身後對他投射愛慕眼神的女人們,壓低音量說道:「她說你比她更會招蜂引蝶,如果你進去,女客人們大概會暴動。」
「這人氣……」他搖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她噗哧一笑,「我看你就等打烊吧!」
「也只能這樣。」崔以平用手指刮著臉頰,緩步回到座位,品嚐蛋糕。
童言妍挑起眉頭,不禁往隔著布簾的烘焙室望去。
崔以平和梁喜可真是一見如故啊!
崔以平找到心目中夢幻的蛋糕,自然會對梁喜這糕點師傅多加注意,而梁喜得知自己做的蛋糕能深受崔以平這位蛋糕饕客的喜愛,對他好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這兩人的相處方式越看越有趣,不時鬥嘴吵架,但又感情融洽,聽說前幾天有人看到他們抱在一起……有八卦的味道!
現在想想,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可真是迷人。
梁喜不是嬌柔美少女,也不是陽剛美少年,就是偏中性的長相,這種長相吸引女人,其實也吸引男人,只是她不喜歡惹人注意,加上對外貌的自卑,時常看不出男人們見到她的驚艷眼光。
像是童言妍身邊的男性朋友都一直在詢問梁喜,她把這件事告訴梁喜,梁喜當做是在開玩笑,從沒放在心上。
而崔以平呢?他就是男人會羨慕、女人會愛慕的類型,舉手投足都十分有魅力。
他的身高大約一百九十公分,梁喜站在他的身邊,顯得嬌小,加上她不時被他氣得臉頰紅通通,更增添女人嬌羞的模樣。
童言妍一臉興奮,期待哪天兩人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如果能擦槍走火,那肯定會很有趣,畢竟梁喜的老爸梁大調可不是好擺平的人物。
她一邊幻想一邊哼歌,不知不覺到了打烊的時間。
崔以平來到她的面前,笑笑的說:「言妍,我會幫你打掃,你可不可以先下班?」
童言妍脫掉身上的圍裙,「你要幫我打掃店裡喔?」一轉頭,剛好看到梁喜走出來,「小喜。」
「他都這麼說了,你就下班吧!」梁喜聳聳肩,完全不把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消夜下手的崔以平當成客人。
「那我就勉強答應囉!」不是她不盡責喔!童言妍從抽屜拿出皮包,踏著輕快的腳步,「明天見。」朝他們揮揮手,離開梁家喜事。
梁喜一手提著裝著蛋糕的盒子,一手端著茶,經過他的面前,在一張桌子旁坐下,「有話要說?」
崔以平點頭,坐在她的對面,喝著她給的熱茶。
「不吃嗎?今天可是特製的草莓蛋糕。」她優雅的打開盒蓋,裡頭有三塊漂亮的蛋糕。
「那是你的消夜,我不好意思吃。」
她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都吃了兩個月,現在才說這句話會不會太晚?」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認錯,永遠都不嫌晚。」他微笑,沒將她的諷刺放在心上。
「你之前真的住美國?中文說得流暢就算了,怎麼還會講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