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觀念!」她又露出那種嫵媚得意的笑,「真是有夠呆的!你以為拍拍我的頭,讓我倒在你懷裡大哭就是辦法嗎?那可什麼作用也沒有!真正能還以顏色的,是笑,只要在她們面前表現得越幸福,看她們那吃味的臉,我就越是心裡痛快。」比起躲起來發洩,她更得意於在她們眼前進行報復。
「然後就被人誤會得更深?」
「是誤會嗎?我不那麼覺得,我什麼都比她們強,是事實。」
「可你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優越感,你又不稀罕當花叢裡的蝴蝶,真央,我倒覺得,你比她們都笨,被人誤會進而詆毀,也只會將錯就錯,別人說兩句壞話當調侃,自己的日子還是照過,而你全無抗拒地將那些話通通攬上身,弄得自己的社交一團亂。」
「我笨?」她非常不適應這兩個字,「都說了,我不在乎……啊!」
光顧著吵架,天空一聲巨響,整個辦公室都被閃電照得青白,吳真央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說她笨、說她沒用,怎麼都好,她的心跳差點被那聲雷給震停掉!
最本能直接的反應,就是大叫,手邊有什麼抓什麼、哪裡隱蔽就往哪裡竄,棉被裡、牆角中,她飛撲過去,撲向他隨時敞開的懷中,那雙長臂將她抱了個滿懷,她還覺得不夠保險,拚命地摟著他的脖子。
剛才的雷,一定劈到什麼東西了……她胡亂地想著,外面接連又幾個雷聲後,平靜了下來。
他一定覺得她很沒用吧?摟著他的脖子,她有些不好意思,虧她剛把自己說得那麼厲害,馬上就露了底,可是,這樣抱著他,感覺就沒那麼怕了,尤其他還好輕、好輕地拍著她的頭,撫順小動物狂暴的毛一樣。
反正,她的吵架積極性都被雷打跑了!
「我只是在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她的下巴蹭著他的肩,全無意識自己說了什麼。
她從沒有害人之心,努力的也只是自己的本份工作,總覺得謠言早晚會不攻自破,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謠言就變成了她本身的一部份,當她發覺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知道啊!你比誰都要認真努力,所以才做得比誰都好。」范雅賢撫摸著自己懷中,那漸漸安靜下來的小貓: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可是工作第一、婚姻第二、老公第三的女人,比誰都要努力,才會比任何人都要有魅力。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唉,他的懷抱還是這樣溫暖,讓她好不捨得離開。
「怎麼辦啊?比如說,我這樣拍拍你的頭,然後你在我懷裡大哭一場?」在拍她頭的力氣稍微大了一些,好告訴她,他已經準備好了。
她當然不會如他的願,就算真覺得鼻頭酸酸的,這會兒也破涕為笑了。
他啊,無法跟其它人打成一片,卻唯獨對她非常地有辦法,適當的刺激、適當的溫柔,就搞得她什麼脾氣都沒了,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她會比三年前還要依賴他也說不定,真是大事不好!
嗯?怎麼臉上癢癢的、熱熱的?
吳真央微微睜開眼,還是那狹小的桌子下面,窗外泛著青白的光,她擠在男人的懷中,而他已把雙手移到了她的肩頭,蜻蜓點水地吻著她的眼、她的頰、她的唇邊。
「你……在做什麼。」
「安慰你。」他說得好正經,下一個吻,卻毫無偏差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吳真央全身一顫,才曉得該先推開他、拉大自己與他的距離,「不必了,我、我已經沒事了,不怕了、也不沮喪了。」多虧了她,她現在緊張還比較多。
她想,起碼要先從這爬出去,不然也太奇怪了!可范雅賢沒讓她如願,她想的好像和他正好相反,在她推開他的同時,他的雙手也抓著她的肩,向後按去。
她的力氣哪有他大?轉眼間,不但沒起來,反倒被他壓按在了地上,她的椅子被他順手推出去好遠。
這個……這個情形是不是有點不妙?
吳真央眨眨眼,為什麼她會躺在自己工作地方的地板上,而身上還趴著一個男人,一雙眼睛正在一片黑暗中,映著窗外青白的雷光。
他、他不會是想……
「等、等一下!」她有些手忙腳亂,「你不會是想在這做些什麼怪事吧?也許會有人進來,我名聲不好也就算了,你、你要考慮、考慮自己。」
「我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這層樓的所有燈都是關上的。」而唯一亮著的燈,也被剛才出去的女人順手關上了,所以也不會有人出於好奇進來,「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很久,不會再有人折返回來。」
好吧,就算沒人會進來又怎樣!
「你搞清楚狀況,這裡不行啦!」他的四肢像四根柱子釘在她身兩旁,想跑都不能往哪跑。
「抱歉,真央。」他看上去還真是充滿了歉意,「我本來也沒這種打算的。」
「那就不要隨便改變主意!」對了、對了!「你不是來接我的嗎?那還愣著幹什麼!」
「誰教你剛才抱了我?」他知道自己很笨,那只是人類遇到恐慌時,一個本能反應而已,他不應該把那看得太重,可是,她畢竟是主動抱住了他,她會讓他抱啊……
他不會是在說打雷時的事吧?吳真央沒想到,那是那麼大的罪過,她不敢置信,可看他的樣子,哪像是在開玩笑?她要冷靜!「那個,只是普通的擁抱罷了,沒別的意思啊!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嗎?好朋友間摟摟抱抱,就更沒什麼好奇怪了吧?」
「我沒有說我們是好朋友,那樣說的人,是你。」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他眼中青白的暗光閃過幾絲陰鬱,「三年前,是你說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不管做什麼都好,我只是想有一個能和你繼續聯絡下去的理由,可是,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就算我們當朋友,你也總是躲著我不理我,那樣的話就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