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我……」看著她哀戚的眼神,楊學儒深受震撼,說不出反駁的話。
為什麼是他讓她有這種神情?他以為自己可以帶給她幸福……
他當然知道她在向他討什麼。
信任對相愛的兩人是很重要的元素,可是他在當時卻是用眼見為憑的情勢,直接就定了她的罪。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短暫,足以讓他明白她是個怎樣的人,就算她在外人面前再怎麼冷情,在他面前卻是個善良、熱情又忠誠的好姑娘,看她為飄香王后所做的一切,他就該知道她絕不會隨便傷害人。
霎時,他忍不住心驚,怎樣都不願相信他一向認為善良、柔弱的荷花會做出這種事。
「鳳凰,你之前總是對荷花抱持著充滿醋意的態度,我看到當時的情況,你要我怎麼想?」
「我只要你相信我,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相信我,就像你希望我無條件的相信你一樣,如果我對你有所懷疑,你不會感到痛苦嗎?再說,情人之間會有吃醋的行為反應,是很正常的,如果我不會吃醋,表示根本不在乎你,不是嗎?」
楊學儒啞口無言。
「你走吧!我們之間沒有信任,就算若無其事的繼續在一起,難保以後發生什麼事,你不會又懷疑我,然後我們會一次一次的傷害對方,把對彼此的愛意都磨損殆盡,我不想見到有一天我們只剩下對彼此的恨意。」
他對她堅持分開的念頭十分不能贊同,想要再說些什麼,她卻轉身背對著他,不願看他,她這樣的態度讓他明白,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因為她說得對,他確實對她和荷花之間的事還有疑慮,若是不弄清楚,他和她還是會有問題。
歎了口氣,楊學儒無奈的說:「好,鳳凰,我先離開,不過這並不表示我放棄你,或是停止愛你,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說完,他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發現她的肩膀微微聳動,可能正傷心的流淚。
他的心彷彿被她的淚水緊緊揪扯,好想將她擁入懷裡,輕聲安慰她,但是他知道,始作俑者是自己,他的不信任傷了她,不論真相為何,他真是個混賬,才說要讓她幸福的笑,卻又惹她哭泣。
突然,他暗暗作了個決定。
雖然他對荷花有可能耍心機這件事還是存疑,但是鳳凰並不是個輕易示弱的女子,她很高傲,也很堅強,如果他沒有誤會她,她絕不會如此委屈,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鳳凰不是會作假的女子,而荷花……
他留戀的再看心愛女人一眼,隨即大步離開。
伊鳳凰等他離去之後,才轉過身子,看著空無一人的內室,淚流滿面。
每次他回宰相府,都會讓人通知荷花,這次卻為了鳳凰,決定悄悄的出現。
其實他也想看荷荷私下的另一面,這是剛才鳳凰和他說起荷花時,他所作的決定。
他知道,若想要和鳳凰永遠在一起,就必須解決荷花的事情。
他一直不想深究荷花的另一面,說實在的,他很少回宰相府,雖然寵愛荷花,和她無話不談,但她畢竟是他妹妹,他想保護她,有很多事未必會和她說。
然而鳳凰能讓他著魔似的對她說出心事,雖然她總是故意冷冷的吐他的槽,但她是懂他的,就憑這點,他知道鳳凰一定明白荷花對他的重要性,一想起那天的情況,他不禁心生懷疑。
這就是他偷偷出現在荷荷樓的原因,仗恃著輕功不弱,他輕易的潛入妹妹的閨房,遍尋不著時,他突然想到她應該在繡房,她最愛待在那裡了。
只要他出遠門,或是到王宮裡辦事,許久沒回家,她總會派人送家書給他,仔細想來,他對荷花的瞭解,好像都是藉由書信,而非花時間與她相處。
一想這裡,他的眉頭緊皺,這才發現自己這些年太過忙碌了,竟然還好意思和鳳凰說他和妹妹的感情最親近。
搖了搖頭,他走到繡房玄關的暗處,往裡面探看,隨即驚駭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屋裡的情景,怒氣湧上心頭,正想要踏出腳步、開口說話時,一隻手臂從他身後伸了出來,綿軟的手掌摀住他的嘴。
「不要出聲,也不要走出去。」
那是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伴隨著淡淡的馨香,柔軟的女體緊貼著他的背部,他驚喜不已,迅速轉身。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在這裡,其實我是跟在你後面來的。」她回答他眼底的疑惑,發現他竟無賴的伸出舌頭舔舐她的手心,忍不住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迅速縮回手。
「為什麼?」
「被人誤解而不澄清,不是我的行事風格,我決定找出證據,向你證明你妹妹對你有不正常的愛戀,這樣你就會明白,當時我是為了要搶她手裡的剪刀,不讓她傷了自己,才會讓你看到那一幕。」
「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他驚詫的問。
她又瞪他一眼,悄聲說道:「小聲點,你想被你妹妹發現我們躲在這裡偷看她穿著自己做的新娘禮服嗎?」
他將她摟入懷裡,貼近她的耳朵,「看到她那樣的裝扮,真是把我嚇傻了,要不是你阻止我,我早就衝出去了。」
「衝出去之前,先看看場合,她不過是試穿新娘禮服,你衝出去幹嘛?等一等,我們看她接下來想做什麼。」她發現楊荷花拿起一旁的新郎禮服,抱在懷裡。
「老天!我怎麼不知道我妹妹那麼想嫁人?如果她真的想,我可以幫她找個好夫家,為什麼她要拒絕呢?她將要送給我大婚時穿的新郎禮服抱在懷裡,我覺得很變態。」
伊鳳凰用手肘頂了下他的腹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個正經?別忘了,她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你怎麼可以罵她變態?」
楊學儒臉色微變,眼裡有著深沉的傷痛和失望。
「鳳凰,在你的面前,我不需要偽裝什麼,你懂我,我只是……只是不想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景象,不想認為荷花對我……」他說不下去了,眼神黯然,眼角微微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