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點點頭,命身邊的人拿來一對玉鐲子,「這玉鐲子早在昨天之前就該給你,瞧我居然給忘了,我呀,老了,有些事,我也無力管了……」
「太后奶奶──」
「沒事、沒事,過來,我幫你戴上!」
「喔!」
太后一邊幫初晴戴上玉鐲子,一邊和她說道,「你真是有我的緣,只可惜烈兒不會惜福──這回鄉的路上,你可得自求多幅,烈兒他若是……唉,不說了,一切都看你的命!」
初情攢著眉心,太后似乎想和她說什麼,可又沒說明,她是聽的一頭霧水,不過還是頻頻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聽。
太后摸摸初晴的頭,「哀家相信,你絕對適合當太子妃的!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待會兒我讓魏公公拿銀票去給你,見著了蘇家的老爺和夫人,代我向他們問好!」
「我會的!」
初晴高興的點點頭,旋身興高采烈的離去。
「這丫頭,唉──太天真了!」
望著初晴離去的身影,太后又幽幽的連歎了數聲。
※ ※ ※
得到了太后的首肯,皇上和皇后,自然也點頭答應讓初晴回鄉。
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京城,但在行至郊外十公里處,崇烈突然喊停,下了座轎,留下一匹駿馬,喝令隊伍掉頭回宮。
眾人雖覺詫異,但太子已下令不准再跟隨,他們只好聽命回宮。
初晴坐在馬背上,極度不解的問他:「太子,你為什麼要趕他們回去?坐轎子,不是比騎馬舒服多了嗎?也不怕風吹日曬!」
「你不懂!出遊就是要騎馬才好玩,坐轎子──多沒意思呀!」崇烈端坐在馬背上,英姿颯颯,好不威風。
「出遊!?我們不是要回蘇府嗎?」初晴瞠大眼瞪他。
「嗯……反正蘇府也不是一、二天就能到達的,我們就邊趕路、邊遊山玩水。」
事實上,他拐初晴出宮,仍是為了一圓他尋找絕色佳人的夢想。
蘇府當然還是得去,不過得等他找到意中人之後,再把初晴帶回蘇家,而這一路上,他會讓她自動討厭他,甚至畏懼他,而主動放棄太子妃的頭銜。
屆時,他找到意中人,而她主動求去──天哪,這一切他安排的可真是天衣無縫!崇烈躊躇滿志,相信自己安排的一切,都能順利的進行!
兩人共乘一匹馬,騎了好長的一段路,天色也漸漸黑了,可是放眼望去,四處一片荒涼,續往前行,竟走進一片樹林,繞了許久,仍是繞不出來。
「太子──」
「不准叫我太子!」
「那要叫什麼?噢,我知道,是不是要叫你的名字?」已經睡了一覺的初晴,聲音含糊的道。
「隨你便!」
崇烈翻身下馬,在樹林內四處望了望。
「太子……呃,崇……崇烈,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天色好暗,晚上我們要睡哪兒?」初晴趴在馬背上,小心緩慢地滑下身子,但落地時仍是跌了個仰八叉。「哎唷,好痛!」
她摸摸摔疼的屁股,站起身。「崇烈,我肚子好餓,這裡……會有客棧嗎?」
崇烈翻了個白眼,「誰會在樹林裡設客棧?等你這傻女嗎?」
「那……我們吃、睡怎麼辦?」初晴抱著包袱,縮著身子,怯怯的掃視四周。
「這兒有天、有地,今晚,我們就睡這兒!」
「什麼?睡樹林?」初晴張大嘴,久久、久久……
第4章(1)
由於趙良是丐幫的一員,而朱崇烈因拜了趙良為師,自然從趙良那兒學了許多求生的技能。
生火、抓野兔、烤兔肉,他做來駕輕就熟,甚至哪一種植物的葉片飽含水分,他都一清二楚。
初晴倚著大樹幹席地而坐,呆呆的看著朱崇烈忙東忙西,做一些連她這個曾是蘇府的丫鬟都不會做的事。
他是太子耶,他竟然會做這些。
初晴訝異又崇拜的看著他許久,直到他撕了一塊兔肉遞至她面前,她才像回魂似地訝叫了聲:
「這……這是方纔那只灰兔?你真把它給烤了?」
「不烤,我捉它來做什麼?」朱崇烈大口嚼著兔肉,回想之前他和趙良偷溜出宮,趙良帶他獵雁、刺魚、捉野兔……
這種凡事自己來的野外生活,真是有意思呢!
「你不吃!?那你就活該受餓!」他把手縮了回來,張大嘴,就要把肉送進口。
「啊!」初晴大叫了聲。
「怎麼了?」
「給……給我吃,我肚子好餓!」她噘著小嘴,一雙大眼懇切的望著他。
「你還真麻煩!一會兒不吃、一會兒又要吃!」嘴裡雖嘀咕的埋怨,他還是把肉再次遞給她。
初晴接過肉後,雙手捧著,兩眼直盯著手中的肉,口中喃喃念道:
「小兔兔,你可要原諒我,我是真的好餓、好餓,才不得已要吃你,不過我會替你向老天爺求情,讓你下輩子投胎到有錢人家去,這樣你就不會再被人家吃了。你記得去投胎,知不知道?」
她咕噥了許久,才小口小口的咬肉止饑。
朱崇烈蹙著眉頭看她唸唸有辭,不禁莞爾,不過他也沒多搭理她,只是逕自顧著裹腹,偶爾偷瞄她那三不五時會出現的幼稚行為。
「崇烈,這裡會不會有山賊呀?」初晴吃完肉後,睡意又起,她緊抱著包袱,兩眼滴溜溜地打轉,瞧瞧四周儘是一片黑暗。
「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山賊會笨的來這兒打劫嗎?」他又丟了一堆干樹枝進火堆裡,快熄滅的火苗,又熊熊地燃燒起來。
「連山賊都不會來?那我們迷了路,走進這樹林來,我們是不是很笨?」她照著他的話去推理。
「這……」崇烈撇撇唇,「如果不是你坐在我前頭,擋住我的視線,我怎麼會繞進這裡來呢?」她竟然繞著話兒說他笨!他惱羞成怒,乾脆把錯推到她身上。
「可是你坐著還比我高出一個頭呢!怎麼會被我擋住視線?都是馬兒太笨啦!」她其實無意指責他,只是他說什麼,她跟著響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