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平上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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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喔。」他手溫微涼,貼在她腕上,她試著抽回,他卻笑著。

  「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啊。」她應得快,顯得很沒公信力。「我要拿毛巾去放。」

  他一鬆手,她轉身就往裡頭跑,他只是笑著闔上眼,想著,他這樣是有點無賴了,但這麼逗著她的感覺,真的很不賴。

  第8章(2)

  章孟藜睜眼時鬧鐘才指向六點十七分,被子蒙頭繼續睡,翻了一會毫無睡意,起身刷牙梳洗,走出衛浴,紮了頭髮後,瞄見梳妝台上的那串鑰匙——

  昨夜她拿毛巾回他浴室,再回客廳時,他已睡著。擔心他著涼,她拿了被子幫他蓋上,離開他屋前,她試圖和他說話,跟他說她得幫他鎖門,必須帶走他鑰匙,早上上班前再送去還他,他低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他有晨跑習慣,平時應該是早起的;她整理好儀容,拎了包,帶上他的鑰匙出門。直到人都站在他家門口了,才發現自己很緊張。她深吸口氣,摁下門鈴;靜候一會,大門未有動靜,她猶豫是否要用鑰匙開門時,門在這時開了。

  「這麼早?」出現門後的周師頤,黑髮濕漉漉的,單手拿著毛巾擦著發,他穿著家居服的身上漫著熱氣和香氣,說明了他剛從浴室走出。

  「你——你知道是我?」剛沐浴過,他一雙眼睛顯得特別邃亮濕潤。

  「你昨晚離開前,不是有說會把鑰匙拿來還我?」

  「你還記得?」

  他笑。「我像得了失憶症?」

  「不是,我以為你——」

  「來了就進來吧,等等一起上班。」他轉身回房。

  她瞅著他背影瞧,心裡七上八下。他昨晚是有醉呢,還是沒醉呢?他記不記得兩人間的對話?記不記得他擁過她的肩?

  「坐一下,我去收衣服。」他推開陽台門,收了乾淨衣物,人又進房去了。

  章孟藜在沙發上坐下,前頭茶几擱了些文件資料,還有一份像是影印的黑白照片。她好奇湊臉去看,才發現是畢業紀念冊的影印,個人的大頭照下方還有姓名;她翻了一頁,忽看見一個熟悉的姓名,再往下翻,同一頁面有三個她認識的名字,所以,這四人高中便認識了?

  「你吃過早餐了嗎?」周師頤換上襯衣和西褲,兩手正翻著衣領走出。

  「還沒有。你吃了嗎?」

  「沒有,等等一起去吃。」目光瞄見她手中資料,他道:「請蘇隊長幫我調來的資料。」

  「所以呂法官跟許朝翔他們三人以前就認識了?」呂彥峰在二班,許朝翔和兩件命案死者同在八班,他會讓蘇隊長去調畢業紀念冊出來,是在懷疑呂彥峰?

  「看起來應該是。不過蘇隊長有去查過,這些年,呂彥峰與他們三個人沒有往來。」他走近,低眸看著她手中那份黑白照。

  「你是不是懷疑呂法官和那兩件命案有關?」

  「也不能這樣說,單純覺得他聽到命案,還有聽見許朝翔的名字時,反應很耐人尋味。」

  「所以排除了?」

  「正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指出他有嫌疑,調這畢業紀念冊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助釐清案情的線索,暫時只發現他們同屆又同校。」

  「這樣能證明什麼嗎?」

  「不能,只能知道他們曾經同校。不過,為什麼他聽到命案還有許朝翔的名字時反應會那麼奇特?這個實在匪夷所思。」

  她抬眸看他,說:「也許他是驚訝自己曾經認識的人發生那樣的事?」

  「這不合理。」他在她身旁坐下。「除非他沒看過新聞,否則在那之前,他早就該知道那兩件命案,所以何來驚訝?還有,他沒告訴我們他與那三人同校。」

  「或許他真的忙到沒時間看新聞。不過命案就發生在轄區裡,說不知道,是有點牽強了……你頭髮不吹乾嗎?」

  「當然要。」他點點頭,起身看她,「跟我進來。」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上去。他房間擺設簡單,雙人床組、衣櫃、化妝台,還有書桌,桌面上一部筆電,再無其它。「想不到你房間還有化妝台。」

  「搬進來時就有了,應該是考慮有的檢察官有家眷。」周師頤打開衣櫃,抽了條領帶,走到她面前。「會不會打領帶?」

  「很久沒打了,不曉得還記不記得……」她才接過領帶,他已低下脖頸,一切如此順其自然。她把領帶環過他後頸,他抬臉,手朝她後方化妝台上拿了吹風機,開了電源吹起頭髮。

  她繞著領帶,把大領那一端翻到小領之下時,才後覺想著,這樣好像不大對……

  「周檢。」

  吹風機嗡嗡作響,他只看著鏡子,毫無回應,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在等下文。章孟藜瞅著他,又喊了聲:「周檢。」

  他關了吹風機,垂眼看她,「你究竟要說什麼?」

  「你不會打領帶嗎?!」他每天的領帶是誰打的?

  「會。」

  她圓睜秀目,手一鬆,領帶垂在他胸前。「那你自己打啊。」

  他放下吹風機,雙手扶腰,傾低臉龐審視她好一會,才說:「女朋友幫男朋友打領帶,不是很正常嗎?」

  「……」什麼意思?她好像有些明白,又不敢確定,只感覺心跳如擂鼓。

  「你不是喜歡我?」他唇角微揚,目光爍亮。

  「……」他昨晚沒醉?張了張嘴,很沒說服力地反駁:「哪有?」

  「哪沒有?」

  「誰說的?」一觸及他漂亮的眼,她隨即別開目光。

  「……」他微抬下顎,半瞇著眼看她。為什麼他們對話如此幼稚?簡直和幼稚園吵架的孩子沒兩樣。

  吁口氣,他說:「沒人說,我有眼睛看,有心可以感覺。不喜歡的話,為什麼以前能正視著我說話,最近老是不敢正眼看我?為什麼最近你一看見我,甚至我稍靠近你一點,你就臉紅給我看?為什麼你的筆記本會有我的名字,還有我常說的話?」

  「……」啊,他居然連筆記本也發現了。她唇張了張,仍是找不出話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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