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地望著他,突然防衛什麼似地向後縮,雖然退無路,她還是想求個心安。
「我怎麼會在鳳花樓裡?我記得自己明明是在一間破廟中的……」
「是我救你回來。」瞧她這麼緊張,肯定不讓他親近,熱巾子只好放下。
「你救我?」她狐疑地眨著圖眼。
「你懷疑?」
「你什麼時候救了我?」
「鳳晚對你下毒,我救你活命。」他好脾氣地解釋道。
醍醐灌頂……她想起來了,「聚情譜」、追逐、逼迫、下毒,一連串的經歷閃過,並非夢境,而是真真實實地發生過,那麼——她小手緊握成拳。「你胡扯,你才沒有救我,你是害我才對吧,你追著我不放,讓我到處躲藏,然後又在破廟裡逼迫我,接著又找人下毒害我。」
「我沒有找人下毒害你……」
「你有!」她一口咬定。「你命令鳳晚下毒殺我!」
伏衣歎口氣。「紗兒,倘若我命令她殺你,你現在焉有命在,老早見了閻王。」
「你在演戲嘛!」她堅持己見道。
「我何苦對你演戲。」
「你想詐騙我的*聚情譜*。」
伏衣沈靜下來,不喜歡她散發出來的拒絕氣息,她又將他摒除於心門外,而他極其厭惡這種感覺。
他忽然朝門外一喊。「鳳晚。」
門扉打開,鳳晚巍顫顫的身子立即跪在門前,蒼白的嘴唇顫抖地解釋道:「韓姑娘,下毒之事全是奴婢的主意,全是我自作主張,與公子無關,請你別誤會伏衣公子。」她是否可以活下去,全在韓紗的一念之間了。伏衣召她前來認錯時已經挑明,得不到韓紗的諒解,唯有死路一條!
她自稱奴婢,又跪著她,鳳晚可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願意這麼做。
大大的圖眼狐疑地觀了眼伏衣,然後試探地問著神色惶恐的鳳晚。「你是不是受制於伏衣的威脅,才不得不跟我道歉?」
一聽她起疑竇,鳳晚抖得更厲害。「請韓姑娘相信奴婢的解釋,是我居心不良,為了接近伏衣公子才把你當做是眼中釘,想藉機除掉你。是我心術不正,絕對與伏衣公子無關,請韓姑娘明察。」
「是這樣嗎?你不是受到伏衣的指使才下毒殺我。」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欺瞞韓姑娘,請你相信全是我一人所為。」眼看她就要叩首拜伏。「請韓姑娘相信我。」
「別這樣。」她倉皇地阻止。「鳳姑娘快請起,別拜我,也別跪我,我受不起埃」
「可是韓姑娘得相信我,還要賜我無罪。」
「紗兒想不想懲罰鳳晚對你的無禮。」伏衣不安好心地在旁給建議。
「懲罰她?」韓紗不可思議地經嚷。「我怎麼可以懲罰她。」她又不是魔鬼,而且鳳晚抖得骨頭都快散開來了,她都看得於心不忍。
鳳晚大喜道:「韓姑娘願意原諒我了?」
「你就這麼輕易地饒恕她。」明知她的性子,伏衣仍然不以為然。
「只要你以後別再隨便施毒殺人,我就原諒你,不再與你計較。」
鳳晚立刻起誓。「鳳晚發誓,以後除非得到公子和韓姑娘的命令,否則,我絕對不隨便施毒,倘若違此誓言,願遭天打雷劈。」
「你願意這樣做就好。」她能改過向善的感覺真是舒服。
「公子……」過了第一關,鳳晚轉而向伏衣小小聲地詢問道:「你答應過奴婢,只要取得韓姑娘的諒解就饒我性命,那麼現在你——你……」她巍顫顫地等候宣判。
韓紗既豬愕又驚訝地問:「你要以我的決定為依歸?」伏衣可是從不讓人唆使的。
他輕輕應了聲。
「我可以影響你的決定?,」一股暖暖的幸福感瀰漫住整個心窩。
「你現下總該明白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了吧。」顧盼間流露出一抹溺愛的神情。
她笑了,朱唇綻放出眩惑人的甜美笑靨。
伏衣被她的笑顏給吸引了去,目光再也移不開,她乾淨純潔的嬌憨神態總會讓他沈溺於其間。
「呀!」韓紗甜美的笑容突然僵住,她是不是太好騙了,弄不好伏衣只是在哄騙她而已,他哪會這麼好商量。「你該不會又在玩把戲了吧?!」她質疑再問。
伏衣眼神飄向路著的鳳晚。「鳳晚,看在韓紗的面子上,我饒恕你,但你最好記住,你這條性命是韓紗所賜。」
「奴婢知曉,奴婢感激不盡,奴婢謝謝韓姑娘大恩,奴婢會忠、心伺候公子和姑娘,萬死不辭。」
「下去。」
「是。」
待鳳晚退下,韓紗仍然覺得很不踏實。
「你這麼奇怪是不是有企圖?」
「你要這麼想也無妨。」
心又涼了1截。「說到底,你還是為了*聚情譜*?」
他換了張慈眉善目的面具道:「倘若說我要「聚情譜*是為了救人,你信是不信?」
「救人?你?」她愣住,隨後猛搖蟯首。「你才不會救人呢!」他無心、他殘忍,他哪有一丁點善、心。
伏衣不以為件地提點道:「誰說我沒有救過人,你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而且我救過你好多次,你忘了嗎?」
「那不算,你是為了利用我才不得不救我,你救我都是有目的的,並不是出於真心誠意。」這也是她最難過的地方。
「你又誤會我了。」動人、心魄的黑眸彷彿藏著不容動搖的定見,他溫柔且慎重地注視著她。「紗兒,我決定把你當成是最重要的女人,我對你不再存有任何目的,你信是不信我?」
咽喉突然緊縮住,半晌後,她道:「騙人,絕對不可能的。」然而聲音卻暗啞了。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愛上了你,這才讓你介入我的生命之中,你信是不信?」
他不斷不斷地問。
「不可能。」這回連心都跳得好快好快,可是她仍然不願輕易相信。
「是真的。」他認真道。
她垮下臉蛋。「你」定又在玩我。」
「紗兒,」他深深」歎。「你要相信我的話。」
他的口吻好慎重,可是以往的教訓卻提醒著她不可以相信他的話,只是——她的心為何又會有所期待?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