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鈕她按了又按,卻是沒任何反應,而話筒裡也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怎麼會……」安貝兒扔下話筒想要逃跑,只要她能走出這道門朝著屋外大喊,她的危機就解除了。
但她沒有這個機會了。
「唔……」疼痛讓她連大聲痛呼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馬修在安貝兒邁出步伐的同時,以鬼魅般的速度欺近她,並毫不留情地對著她揮出硬拳。
左臉顴骨被擊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及暈眩感立即朝著安貝兒襲來。
馬修攻擊的力道讓她立刻倒地,而疼痛及暈眩讓她無法在短時間內集中意識,但她仍感受到高大的身影向她欺近。
「不……」她試著想抵抗,卻發現自己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她甚至連眼前的一切都無法看清,馬修像是擁有好幾個分身在她眼前晃動著。
她感覺到自己被粗暴翻過身,接著又是一陣暈眩襲來。
時間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只過了一會兒,安貝兒無法辨識,只知道當她終於忍著疼痛看清眼前一切時,她看見馬修站在她身前揮笑著,而她的雙手被膠布反綁著,嘴上也被膠布給封著。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恐懼感讓她全身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著,但當馬修開始開口說話後,恐懼讓心底的憤怒及恨意給取代了。
「貝貝……他都是這麼喊你的,現在我也要開始這麼喊你了。」因為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是他的了。
聽見自己的小名從馬修口裡吐出,安貝兒噁心的想吐。他們仍在書房裡,但這個認知並未讓她鬆了口氣,相反的,她知道今天自己必死無疑。
若只是想綁走她,帶著她,他的動作馬上會被發現的,所以他不打算這麼做,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殺死她。
「別這麼看著我,你那漂亮的眼睛只適合用溫柔的目光看人,瞪著我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馬修伸出手撫著安貝兒那被他打腫的側臉,眼底有著心疼。
當他的指尖碰上安貝兒的那一瞬間,她立即憤恨地側過頭,無聲地表示出她心底的感受。
明知道自己的動作肯定會激怒馬修,但她怎麼也不願意讓他那骯髒的手所碰觸到。
她仍是感到害怕,但滿滿的恨意給了她另一般勇氣,現在她倒希望馬修立即殺了她,她死了,大家便會知道兇手是誰,莫爾會為她揪出馬修的。
但意外的,她抗拒的動作並沒有惹惱馬修。
他收回手,從腰背上掏出一把槍。
「你知道嗎?在你與寇莫爾在一塊之前,我就是你的粉絲了,我好喜歡、好喜歡你,但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後來得知公司簽下你的經紀約後,我開心的以為我終於有機會追求我心中的女神了,可沒想到你的眼裡只有寇莫爾,你真是讓我傷心呀!」
馬修緩緩的將槍口對準安貝兒。
「你知道看著你總是親暱地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讓我有多痛苦嗎?不,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在KM工作是很有前途的,我也曾試著不去想著你,自私的想著自己與工作就好,以為只要偷偷的看著你就能滿足一切,或許哪天有個女人讓我喜歡上了我便能擺脫對你的迷戀。
「但上天偏偏沒有派這麼一個人來到我身邊,所以我開始找人偷拍你,收著你的相片。我也以為只要有這些美麗的相片陪著我就夠了,可能有一天我看膩,你自然就不再像魔女那樣纏繞著我,讓我日日夜夜不得不去幻想你與我的一切可能。但我又錯了,那些相片只是讓我陷入了更深的泥沼裡。」
所以他開始騷擾行為,也發現這變態的舉動可以稍稍滿足他渴求她的想望。
槍口從安貝兒的臉上移至她的太陽穴。
「本來我不打算殺任何人的,但半年前,醫生告訴我得了胃癌。奇怪的是,當醫生宣佈我所剩的時日有限時,我一點也不難過,因為我想著你,想著我的女神會陪伴著我,這個想法讓我興奮著……」
雖然槍口抵著安貝兒,但說著話的馬修像是陷入了另一個自我境地裡,原是擬視著的目光變得飄渺不定,神態變得異常猥瑣。
安貝兒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眼前的男人完全精神變態,這種人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
「唔……」安貝兒用力地發出聲響,她要引起他的注意,她要他立即扣下扳機殺死她,這麼一來,他就逃不了了。
但她的動作卻讓馬修誤解為害怕。
「不要害怕,你不用害怕的,我不是先帶走了你的母親嗎?她在等著我們呢!我知道你非常愛她,所以有她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一聽見母親,安貝兒的淚水便不由自主地直流著。
「哎呀!怎麼哭了呢?貝貝別哭,有我在呢!等等我不會讓你感到任何痛苦的,我也會馬上跟著你的腳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與我還有媽媽在呀!呵呵呵……」
什麼人他都清查過了,就是遺漏了一直近在眼前的人,那個他一直信任著的好幫手——馬修。
在趕回家的路途上,寇莫爾撥了幾通電話,在聽著他人述說著有關馬修的一切時,他的心全沉了。
馬修居然是安貝兒的粉絲,他總是對著旁人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擁有她,而他……不久前得了不治之症。
生命即將消逝,但我不會孤單。
這句話是這麼來著的。
將馬修及所發生的一切迭在一塊,事情所有的真相幾乎已可完整拼湊完成。
天啊!貝貝……
寇莫爾急著撥打電話告知安貝兒一切,但電話在響了之後,便突然斷了訊,這一點讓他心中的警鈴大作。
「開快點,快點……」寇莫爾瘋了般地朝著司機大喊。
但他終究是遲了,馬修已早他一步進入屋裡。
寇莫爾以最快的速度飛奔進屋,當他在走廊上聽見了馬修的聲音,當他看見槍口抵著安貝兒的那一刻,他什麼也不能想,只能憑著本能飛撲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