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莫爾問話的語氣之中有著些許不確定,安貝兒也察覺到了。
她的心因為他的問話而被狠狠地敲打了下,但敲打她的不是疼痛,而是興奮與期待。
他是個商人,他這個商人平時話不多,可所吐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是有目的性的,他從來不做無謂的閒聊。
所以……他問了這個問題,就表示他現在的心思打繞在結婚這件事情上,這教她很難不期待,很難不去以為他等等便打算向她求婚。
「時間對了,身邊的人也對了,結婚沒有什麼不好,即使我還年輕。」所以,快向她求婚吧!
安貝兒所有的倦意此時此刻全然消失無蹤,該是說她早忘了疲憊是什麼,她現在可是精神奕奕。
寇莫爾腦子不是漿糊的,自然是聽懂了安貝兒的語意。
「那你等我一下。」寇莫爾離開床鋪,赤腳走出臥室。
他來到客廳,自西裝外套的暗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精緻硬紙盒,紙盒裡裝的不是別的,正是他三天前買下,準備用來求婚的戒指。
凝視著手裡的戒盒,寇莫爾提起一口氣,這才轉身回到臥房內。
年近三十歲的他在三天以前沒想過結婚這檔事,這個問題他一直認定該放在三十五歲之後再來思考,但母親的出現讓他提早面對了這個問題。
母親說的沒錯,父親的身體大不如前,雖然並沒有開口勉強他什麼,可就是因為父親從不曾要求過他這個做兒子的什麼,所以他才更想為父親做點什麼。
父親是個打小在台灣長大的台灣人,雖然移民美國打拚了大半輩子,但傳宗接代的固守觀念仍在,不說並不表示不在意,只是不想給他壓力罷了。
結婚對他而言不過是遲早,那麼遲些不如早些吧!
回到臥房裡,原是躺臥在床上的人兒這時早已坐起身等待著他再次的出現。
雖然安貝兒自寇莫爾踏出房門外的那一刻起,便不斷地強迫自己平定下那顆浮躁的心,但事實證明了,她辦不到。
她極力地掩飾著過度期待的神情,卻怎麼也壓抑不下那因興奮而上揚的嘴角,她的表情洩漏出她太多的心緒了。
寇莫爾手裡拿著戒盒也不稍加掩蓋,就這麼直接地讓她看見他的意圖。
或許他有些小心機,故意要她看見他手裡的戒盒,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點端倪。
若她眼神無閃躲的表現,那表示他可以大方的求婚了,若是有所遲滯或閃避,那他就佯裝手裡的戒指不過是一般送禮的表現。
但她的表情告訴他,他可以選擇前者。
於是,寇莫爾來到安貝兒的身前,單腳下跪,誠心地向她說道:「貝貝,請你嫁給我好嗎?」
在答應了寇莫爾的求婚後,安貝兒完全陷入了幸福的漩渦之中,甚至一度的懷疑自己正作著一個又長又美的夢,害怕哪一刻突然驚醒了過來。
但戴在指間的戒指則不斷地向她重申著這一切的真實,並非一場夢。
答應了寇莫爾的求婚三天後,他應知名品牌的邀約飛往上海參加該品牌一連串的活動,而這時正好是安貝兒工作的空檔期,所以她回到洛杉磯的家中,回到母親的身旁。
回到家中的時間太晚了,安貝兒沒吵醒母親,自行回到房裡睡大覺。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味及那熟悉的安全感,讓她疲累的身體陷入了深層的熟睡,直到太陽露出了全臉,她才讓一股香氣及溫柔的聲響給喚醒。
「貝貝,起床囉!」倪麗君帶著親手做的早餐來到女兒的房裡,以著全然的慈愛的方式叫喚她起床。
「嗯……早安……」安貝兒睜開迷濛的雙眼,只是下意識的道了聲早安,神智顯然尚未歸位。
這些年她鮮少待在家中,總是在世界各地奔馳,經常在陌生的環境下醒來,所以老是在睜眼的那一刻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見她壓根兒不是清醒的模樣,倪麗君放下手裡的托盤,坐在床畔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起來吃早餐了喔!」
感受到溫暖的溫度在自己臉上輕撫著,安貝兒舒服的露出微笑,這也才想起自己回到家了,因為只有一個人會這麼撫著她的臉叫她起床吃早餐。
「媽,我愛你。」安貝兒起身就直往倪麗君懷裡鑽,十足十是個愛撒嬌的女孩。
「我也愛你,但你需要吃點東西。」倪麗君拍了拍女兒的背,這才再次拿起托盤,將營養的早餐放到安貝兒的面前。
看著托盤上只有一人份的餐點,安貝兒知道母親早已先行用過餐了,她拿起新鮮的果汁喝了一口先醒醒胃。
「這回要待幾天呢?不會又是馬上要飛到其他地方工作吧?還有……你說要跟莫爾結婚又是怎麼一回事?」第一個問題她希望時間能夠停留久一些,第二個問題她希望女兒目前沒有任何工作,第三個問題她希望能得到最完整的訊息。
「大約一個月吧!工作莫爾全幫我排開了,然後……結婚的事,就我電話裡說的,我們決定在神父面前許下諾言。」安貝兒說著,增增發亮的瞳眸中有著掩不住的幸福戲。
第2章(2)
能順心順意的與所愛的人結婚,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天大喜事,她自然喜上眉梢,況且在最親近的人面前,她壓根兒無需掩飾自己喜孜孜的心情。
「你究竟何時跟莫爾走在一塊的?怎麼都瞞著我呢?」說這是抱怨,完全沒錯,倪麗君怎麼也沒料到女兒會瞞著她交男朋友的事,更沒想到她一得知的第一個消息居然會是結婚,她的女兒要嫁人了。
莫爾那孩子,她也是看著好些年的,他是個好孩子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她喜歡這孩子,但她從沒想過兩家會從好友變親家。
貝貝從小就喜歡莫爾,她是知道的,可她想,哪個女孩沒有過夢幻般的愛戀呢?只是她以為這種小女孩單方面的思慕,該是要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遞減,然後在羽翼漸豐的時間再去展開視野,將她注目的焦點放在其他男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