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貝兒冷冰的掃了男子一眼,他讓她低劣的心情更糟了。
她側過身子,沒有理會男子的打算,只想從另一邊繞過,走出這教她感到窒息難受的空間。
但酒醉男子不肯讓她就這麼走人,甚至伸出了毛毛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肘,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嘴裡嘩啦啦地又說了一長串的話,可他說得又急又快,令對義大利文只有聽力的安貝兒壓根兒聽不懂他的語意。
她甩著手,但男子的大手仍是箍制著她的手肘,甚至有加重力道的趨向,最後逼得她只好無禮的用另一隻不受箍制的手用力地推開他。
酒醉男子被安貝兒這麼用力地一推,本是虛浮的腳步更是一個不穩地向後退了退,最後碰撞到物品,整個人跌落在地,也連帶地掃到一邊的空酒瓶。
玻璃酒瓶巨大的碎裂聲響瞬間充滿整室,也吵醒了部分睡夢中的人,其中也包括了寇莫爾。
他皺著眉睜開仍是酸澀的眼皮,入眼的景象由模糊漸清晰,然後……他看見了安貝兒。
她的出現讓他尚未清明的大腦在瞬間咻咻的全清醒了。
他心下暗喊聲糟,為眼前所有的一切。
貝貝其實不愛派對那雜亂的歡樂氣氛,她有些微的身體潔癖,不愛陌生人的碰觸,更不愛一堆人不熟裝熟,那令她感到疲憊。
而現在,他最糟糕的一面就顯現在她眼前,她一臉的冷然樣,他能明白她不悅的心情。
「貝貝……」見安貝兒移動腳步向大門前進,寇莫爾不顧一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臂。
「對不起。」寇莫爾在第一時間道了歉,為了這混亂的場面,但不可否認的,她的出現也給了他不小的震驚。
她該是趁著工作空檔想來給他一個驚喜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他給了她「驚喜」。
「放手。」安貝兒冷冷的說,視線不在寇莫爾的臉上,而是停留在他的胸口,望著那些刺眼的唇印。
寇莫爾沒放手,但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
看什麼呢?
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胸口,鮮紅明艷的唇膏印子隨即入眼。
SHIT!
「貝貝,這些我都可以解釋,你聽……」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要你放手。」安貝兒加重了語氣,但也只是讓彼此間的空氣顯得更冷。
她的脾氣其實不太好,可在寇莫爾的面前,她總是習慣像只乖巧的小貓,隱隱的收起她的利爪,即便是此時此刻,她心底的火山都已達噴發的臨界點,但習慣在他眼前藏起的真實情緒,要她現在完全無掩飾的將怒火發洩,她真的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冷眼以對。
寇莫爾與安貝兒的舉動己引起了周邊部分朋友的關注,有人開口詢問了。
「莫爾,需要幫忙嗎?」問話的人雙眼不斷地在他倆之間來自穿梭,雖然問了話,但說起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問這句話的意義在哪。
男人與女人吵架了,哪是旁人可以幫忙的呢?
「放手。」安貝兒又冷冷地說了一回。
寇莫爾仍是一動也不動的回望著安貝兒,接著他動了嘴,但話是對著剛才開口說話的友人說的。
「史提夫,幫我個忙,幫我在最快時間內把屋裡所有的人全清走。」語畢,寇莫爾使著勁,在不弄痛安貝兒又容不得她拒絕的力道下,將她拉進了屋裡唯一不對任何人開放的書房裡。
書房內乾淨整齊,隔著一扇門,隔著的卻是兩極的世界,雜亂及井然。
現在所有嘈雜的人聲全教厚重的門扇給隔絕,書房內除了兩人沉重的呼吸聲響之外,再沒其他聲音。
「貝貝,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寇莫爾試著解釋這一切,這也是兩人自交往、婚後這兩年多來第一回的摩擦,他試著以最溫平的方式化解,並由衷希望這方式是可行的。
「不然該是怎麼樣的呢?難不成這些都是你自個兒無聊刻印蓋上去的?」
安貝兒指著他胸前的唇印,冷冷反問著。
她氣他身上留有這些唇印,更氣的是他那不尊重兩人婚姻的心態。
難不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恣意狂歡便無所謂,因為她不會看見,更不會知道是嗎?
「昨晚心情好,我喝醉了,這些我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跟任何女人發生關係,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有,他的身體會知道,可他什麼感覺也沒有。
「這些都不是重點了。」安貝兒的聲音淡了、眼神淡了、表情淡了,心……越來越冷了。
他以為她關心的只在於上不上床這個問題上,他真是錯得離譜了。
「那你的重點是什麼?告訴我。」寇莫爾神情緊繃,很不喜歡她此時那似乎什麼都無謂的表情,像是有著什麼便在他的心頭,讓他著實不痛快。
她可以選擇與他大吵大鬧一回的,她為什麼不?
「重點是……我們離婚吧!」對,這才是重點,這樣的愛情、婚姻不是她要的。
他自認沒與別的女人發生肉體關係,就是對婚姻、對她的基本尊重,但若真是愛一個人,這樣的「尊重」是不夠的,是誰都無法忍受的。
她是貪心的人,要就是全部,不要……就徹底的放手。
「貝貝,別任性了,你只是一時的生氣,我有錯,你可以用力地叫罵,可別拿我們的婚姻當炮灰。」或許她年紀不夠成熟,總要有一個人理智才行的,這個角色他自願擔當。
寇莫爾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嫉妒及獨佔欲是這麼的強,為何以往他都沒能發現呢?
雖然覺得她的嫉妒反應出奇的大,但寇莫爾仍是捧著性子好聲地安撫著,婚網不是兒戲。
「莫爾,我真的愛你,可我想我沒法再與你一起生活下去了。」安貝兒淡聲說著,但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這看似輕淡的話語,她又是花了多少力氣才能逼著自己說出口的。
「你這樣的說法不是自我矛盾嗎?」愛他卻要跟他離婚,這是哪一國的邏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