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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多那太羅的大衛雖然沒有八塊腹肌,但他的臀部線條很不錯。」莫霏說。她完全沒被他的誇張舉動嚇著,或者,他做得還不夠誇張?

  湯捨扯著褲頭。「不要再說任何大衛。」拍了拍結實完美的肌理,他道:「有八塊腹肌的男人才夠資格稱帥。」

  「是要我塞錢嗎?」莫霏微仰美顏,眸光乍現一抹嗔怪。

  湯捨一派泰然自若,笑說:「你口中那位男的、帥的居家照護員有這樣的八塊腹肌嗎?」他很自戀,自戀中帶著一份傲慢。

  「嗯……我不記得他有沒有八塊腹肌,不過我記得他說——」吊人胃口地停了五秒,莫霏美眸瞅凝著湯捨。他一臉爽氣輝亮,等著她發言。她覺得沒必要一直回應他無可救藥的自我陶醉,卻仍忍不住道出一句:「他要協助我更衣。」

  「協助你更衣?」

  她的回答跳脫了他的思維,像什麼科幻怪物蝕心蟲咬得他胸腔裡一陣窒痛,他忘了呼吸,睜大一雙厲眸,瞪著她。

  她也盯著他。「怎麼了嗎?」輕挪墊在抱枕上的雙腿,順順地滑下椅座,裸足落地,站起身。他杵在她身前,視線纏著她。她軟聲軟語地說:「別告訴我你有心臟病喔——」

  「別開玩笑了。」湯捨不讓她過,張開手臂圍住她,眸底這會兒冒火般地詭亮。「莫霏、莫霏——」柔沉低喚兩次她的名字,真像那首Hallelujah韻調。

  「你果然多面又頑皮,嗯?」

  「嗯?」她學他輕提的疑問尾音,很是故意,微瞇的美眸更顯得飛翹看人時大半性感小半挑釁。

  「嗯——」他咧嘴壞笑,邪邪惡惡。「讓我來告訴你——我來時,遇上的居家照護員,是女的,很美的,女的!」他一語一字地強調,笑容擴大,笑聲也昂揚。

  他被她整了、作弄了,這比被她告好吧?不,他想被她告,就讓她告告看,罪名可以比性騷擾更嚴重些!

  湯捨抓起莫霏的右手,塞進他的褲頭裡。這回,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美顏潮紅。他笑著,嗓音朗朗、爽爽。「塞錢要這樣塞,塞到重點,一定要塞到重點,才有感覺。」

  莫霏碰到了,他說的重點。她想要尖叫,幾乎要尖叫,但這種事就跟碰上暴露狂差不多,越是尖叫越是使他興奮,所以,她竭力控制聲調,以平平緩緩的方式說:「然後呢?然後呢,湯大師——」

  「協助更衣是嗎?」湯捨接著莫霏的嗓音,聲調和她一樣,不高不低,真像只有一張嘴在說話。

  「我懂你的意思,非常瞭解……」他貼近她的臉龐,他早已放開了她的手,她卻沒從他褲頭裡抽出。他將她抱起,聲音有了起伏,有了磁性,有了任重道遠的紳士主意——

  「我會協助你更衣,為你做任何事,直到你傷好為止。」

  *

  他在她面前干了很多不正常的蠢事,彷彿他是個變態。

  湯捨連續七天擔任莫霏的居家照護,他實際可以不必這麼做,金錢萬能,她送走一個,他再請一個就是,直到她滿意為止,他偶爾探望,盡盡道義即可,他幹麼親力親為,樂在其中?

  每天清晨醒來看著射進窗扉的橙紫微光,他反省前一晚來不及反省的愚昧之行,都覺得自己瘋得可以。

  何以如此作踐自己?

  何以如此沒格沒調?

  何以那般不倫不類?

  何以那般急性急色?

  他昨日吻了她,真的吻,舌頭伸進她嘴裡,繾綣地吻。她打了他一巴掌,用她那沒幾磅威力的右手。她說等她左手痊癒,她要打斷他的鼻樑。他立刻感到鼻樑酸脹,好像真的斷了,充血腫痛。

  長指摩著鼻樑,湯捨霍地坐起,往床邊,扯開薄幃床帳,看一眼桌鐘。還早,離上工時間有一段。他抓了床畔桌上的遙控器,下床穿褲子、披晨衣,直往落地門。窗簾像扇子自動朝窗柱收疊,雙折門沿著特殊軌道滑開。他踏出門外,小露台的池塘噴泉噴繪一道輕飛薄虹,魚兒躍飛水面,過那虹橋,像鳥一樣。

  他的世界不正常,他養的魚像鳥,他養的兔子像人,他則像獸!不知是哪個下流的傢伙說男人鼻子關聯性器,他腫脹的,哪是鼻子?他正是人們說的那種管不住下半身的獸!

  「歸。」他打開樹牆裡的隔門,踏上大露台的鋪木寬廊。「歸。」一面叫,一面按遙控器。他得把樹牆隔門關好,否則魚會被兔子搞死,兔子也可能落水淹死,關係到死,這些怪東西才顯得平常。

  「歸——」開啟音響。一個禮拜不變的Hallelujah,成了他喊聲的伴奏,背景音樂。

  他應該換張片子,十二個播放匣,空十一個,他按了遙控器一輪,沒得選擇,除非關掉音響。也還好,他能取消重複,不讓揚聲器只飄送這首曲子。指腹觸著那個鍵,他沒按下,想起莫霏說她聽這首歌時喜歡脫鞋子,他低頭看看自己沒趿室內鞋的光裸雙腳,不由得動了動趾頭,嘴裡跟著哼唱適合脫鞋子聽的歌曲。

  沒穿鞋子的野東西鑽出樹洞,聽著他的歌聲調過來,發出近似老鼠吱叫的怪聲,每一聲都落在讚美主的旋律上。簡直神了!

  湯捨盤腿坐下,盯著兔子。兔子不再唱歌,抽蹙鼻頭,以一種他熟悉的討食目光對著他。

  第4章(2)

  這幾天,他出門前,把吃的張囉得完美,葷素齊備,他的兔子跳上鋪木寬廊吃啤酒火腿,在草地上啃食蔬果鮮花。

  「你吃了?」湯捨屁股裝了彈簧地豎立,快步走到牆垣下他新辟的小花圃。昨晚,他在歸途的花店買了一株玫瑰,於午夜時分種下,忙到凌晨東方天際微白,造好寶座般的花圃,獨護嬌艷玫瑰。

  「花呢?」只剩一根青梗插在上裡!湯捨回頭瞪著兔子。「花呢?你真的把它吃了?」

  兔子蹦跳過來,躍進花圃中,亂跳一通,徹底毀壞花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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