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真的好愛她……等等,他剛剛想了什麼?他好愛她?雷少霆突然表情一僵。
因為發呆,所以沒注意到路棠婭去別處吃東西了,而埋頭苦吃的路棠婭也沒注意到雷少霆的異樣。她吃了幾塊甜點,用力的咀嚼了幾下嚥下去,然後大大的喝了口柳橙汁,心滿意足的吞下點心,她又去拿一塊蛋糕……可這關鍵時刻卻有人在叫她。
路棠婭不高興的轉過去,然後一愣。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件金色的長裙,裙擺前短後長,露出她嫣紅的腳趾和高跟鞋,質地柔滑的禮服襯托了凹凸的身材,酒紅色的頭髮館成了優雅的髮髻,打扮的光鮮亮麗……
是Rose李!她明明穿得依舊張揚,路棠婭卻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她似乎瘦了很多,精緻的妝容掩飾不住她眼神中透露的疲態和尖銳,好像一個憤世嫉俗的……瘋子。
路棠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靠到了放餐點的長桌上。
目光下滑,落到Rose李平坦依舊的小腹上……她根本就沒懷孕?
Rose同樣也在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唇角抽搐,「你以為懷孕就可以抓住他的心了嗎?」
路棠婭擰眉,雙手撐在長桌上,不說話。
Rose抬眼,突然笑著搖頭,「你也是假的是不是?你根本沒有孩子是不是?同樣都是假象,少霆為什麼信你不信我?我哪一點不如你?他會對我這麼無情。。…都是因為你!」
她猛地尖叫起來,撲上來掐住路棠婭的脖子,「賤人,你怎麼不去死!賤人!」
路棠婭被這突然的意外嚇到,窒息感令她無助的睜大了雙眸。
Rose李瘋了一樣掐住路棠婭的脖子搖晃,幾乎要把她身後的長桌弄倒。
路棠婭臉色變得漲紅,小手無助的揪住了長桌上的桌布,她的視野有些模糊,只有Rose李扭曲如魔鬼一樣的臉,還有不遠處那個衝過來的男人緊張的臉……
雷少霆迅速趕來,揪著Rose李的頭髮把她扔了出去!
她狼狽的被甩到一邊,整個人撲到餐桌上,抓著桌布滑下來,餐點悉數倒在了她的禮服上。
這裡的喧囂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不少人被這一幕嚇到,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幾乎要摔昏過去的Rose李,再看那一邊,雷少霆臉色鐵青的抱起臉色蒼白的小妻子,緊張的面容扭曲。
他摸了摸路棠婭的小臉,呼吸急促而顫抖,「有沒有怎樣?」
路棠婭搖了搖頭,但嗓子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雷少霆臉上的青筋浮現,鷹單般的眸猛地掃向一旁的Rose,陰森的令她有些顫抖,「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發生了什麼問題,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比你所能想像到還要慘烈百倍的代價!」說著將路棠婭打橫抱起,大步衝出了人群。
膛目結舌的人看著雷少霆離開,然後收回目光,看向正在被保全人員請出去的、滿身狼狽的、如今己經身敗名裂的Rose李。
她的人生己經完了,在激怒雷少霆的那一刻起。
第三醫院,VIP病房。
路棠婭躺在病床上,白色被子下是微凸的肚子。
雷少霆正勾著她的下巴,細細的看著脖頸上微紫的癖痕。雖然剛才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把Rose李扔了出去,可就在那幾十秒裡她發狠的手勁還是讓路棠婭嬌嫩的脖子上留下了痕跡,不過幸好沒有傷到胎兒,路棠婭除了嗓子痛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病狀,可雷少霆還是堅持讓她在醫院觀察一夜。
他抬眸,說:「說句話給我聽聽。」
路棠婭吞了吞口水,一張口,「……咳咳。」
雷少霆擰眉,「嗓子還是疼?會不會傷到聲帶了……」
路棠婭搖頭,「我剛才被口水嗆到了而己……真的沒事了。」
雷少霆這才坐回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大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肚子,「嚇到了吧?」
路棠婭點了點頭,「有一點。」
她摸了摸雷少霆的手指,猶豫了一下,「Rose她是假懷孕嗎?」
雷少霆皺眉,一提她滿眼都是厭惡,「當然了。」
路棠婭「哦」了一聲,來回擺弄著他的手指,「你們……」
雷少霆反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想知道我和她的事?」
其實上一次為這件事爭吵的時候就該說清楚他們的關係。可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就覺得不必要,而現在,就好想全部都告訴她,只要她不再胡思亂想、只要她相信他,那麼他可以把所能記得的所有枝微末節全部都告訴她。
聽他這樣說,路棠婭點了點頭。
雷少霆捉緊了她的小手,「在你之前,我確實有過幾個女人,她就是其中之一。那時候她還是公關公司的一個小職員,我都忘記怎麼和她認識的了,總之,那時候她還不是現在這樣,我們交往了一段日子,後來就分開了。」
路棠婭眨了眨眼,「為什麼?」
雷少霆目光一閃,「我不喜歡她。」
路棠婭沒有說話,但那不解的神情明顯就是在問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雷少霆覆在她肚子上的手心突然被輕輕的一踢,他眸子一顫,知道那是兒子在踢他。
他眉心皺了皺,轉而看向路棠婭的臉,她的目光澄澈,望向自己的時候充滿了依賴……她是他的妻子,她愛他,她還懷了他的孩子。那一瞬間,雷少霆突然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那些心結、那些過往、那些怯懦,全部都說給她聽。
「在說她之前,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嗯,什麼事?」
「一直沒有告訴你,收養你的雷夫人……」雷少霆將她的手拉到唇邊抵著,「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路棠婭眸子一睜,卻沒有說話,安靜的等雷少霆繼續說下去。她感覺到雷少霆的手有些顫抖,縈繞在自己指間的呼吸也是顫抖的。
雷少霆死死的抓著她的手,像是抓著回憶浪潮裡的一根浮木,「我的生母在我十歲那年和人私奔了,那個男人是爸的好朋友……我曾經,曾經在房間裡看到過他們兩個……她不讓我說,說那樣我們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