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冥冥躲在暗處用著望遠鏡偷偷監視燈火通明的工寮。幾個高頭大馬的壯漢正圍成一團,不知在密謀什麼。但渾身上下那股橫行霸道的氣息讓人看了就覺得礙眼不舒服,一瞧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幾包白粉末映入了古冥冥眼簾,哈!原來是私梟,在做著禍國殃民的毒品交易,這下終於明白那位大老為何能夠攢下這麼多錢,原來就是用這種方式賺來的。
她趕緊拍下照片。
收拾好工具,趁著沒被人發現快溜,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小心翼翼的離開草叢,終於離開危險範圍。
在她認為已經萬無一失,沿著馬路往市區而去時——
倏地,一輛轎車突然出現且疾速由後方朝她疾駛過來,刺眼的車頭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在她呆住的同時轎車也高速衝向她!
「完了。」她心一涼,本能地閃開,卻滑倒在地,而轎車見第一擊並沒有撞倒她,立刻轉動方向盤掉頭——唧———「死定了。」她吃力地爬起來,但是耳朵被尖銳的車輪摩擦聲給刺得難受至極,而轎車所捲起的煙塵更瀰漫了她的視線,古冥冥突然有種大勢已去的悲哀。「饒是我再怎麼小心,還是鬥不過犯罪集團嗎?」她咬住唇,忍著身體的疼痛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
然而對方根本不放過她,也加足油門向前追。
「救命!」她大喊。「誰來救我?」這地方根本人煙罕至。
車子筆直地向她輾來,她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死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項惔。
記得以前遇到危險時項惔總會出現救她!就像是超人英雄般的出現,然而此時此刻他還會現身嗎?
是奢想吧,他現在不知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哪裡會知道她此刻所遭遇到的危機。
汽車排氣管轟隆隆的聲音愈來愈接近她,古冥冥心頭惦念著的、口中所叫喚著的,都是項惔這兩個字,他的容顏,他對她的捉弄,他對她的無情——「永別了!」她閉上眼,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劇痛加身。
砰!
一聲槍響,追逐古冥冥的轎車車輪突然爆裂掉,導致整輛車的車身失去平衡,歪歪扭扭地蛇行起來,而在同一時間,它的後方又乍然出現一輛保時捷,它先行將殺人的轎車撞到路邊去喘息,而後駛前開向驚詫呆怔的古冥冥。
沒有撞到她,她被救了,古冥冥愣愣地看著那輛救命的保時捷靠近她,停在她身前。
「上車。」車門開,在黑色夜影下,駕駛座上的面容顯得朦朧又不真實,然而一股淡雅的男性氣息卻從車內傳散出來,螫得她心臟一陣揪縮。
「快上車—。」男人再道。
古冥冥這才驚醒似地坐上駕駛座旁,車門g 關,保時捷迅速向前行。
她坐著不動,也靜默不語,任由對方將車子開往未知的目的地。
「你沒事吧?」行進間,男子又打破沈默,開口詢問她。
古冥冥默不作聲,對他的詢問恍若未聞。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對方的口氣開始帶著微微的焦躁。
古冥冥深深吸了口氣,側過首,扯開略微蒼白的唇瓣,好感激好感激地道出嬌脆的語調。「我很好,沒受傷,謝謝您的救命與關心,等回去後,我會想辦法好好報答您的。」
她那是什麼表情?什麼口吻?一副初相識的疏離態度?
「真的沒事—。」
「嗯。」
他將車子駛向海邊,停車後,古冥冥很快的打開車門,奔向沙灘。
他跟隨而去。
「古冥冥!」瞧她頭也不回地跑,完全不管他的存在,這是什麼情況?這妮子的反應總是出乎他的意料外。
「謝謝恩人救命,謝謝,謝謝您!」她完全不理會他的叫喚,一逕地朝著海的方向大聲嘶吼著。
「你到底在搞什麼?」他追上她,攫住她的皓腕。
她睇著抓住她皓腕的厚實手掌,一臉無辜地道:「我要回報先生您的救命大恩呀!」
「先生?」他攏高眉。
她又恭謹地一鞠躬。「先生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我若辦得到,一定全力配合。」
他眼神一沈。「你為什麼要用這種陌生表情對我?好像不知道我是誰似的。」
「對啊,你是誰?」她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對不起,我太緊張了,一時之間忘了請教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是我不對,我很抱歉。」
他怔了下!
他並沒有接獲過古冥冥受過傷的報告,她絕不可能喪失記憶,那麼怎麼會突然忘記他?!
「你是怎麼回事?」
她突然用力抽回被他握持住的右手。「您的手勁好大,抓得我都疼了。」
「古冥冥?」
「我都答應要報答你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凶!真不識好歹。」她開始怒目相視,突然起步又要跑離他。
「你站住—。」他按住她肩膀。
「別碰我。」她突然狠狠推開他,轉身又走。
「古冥冥。」
「叫你放開我聽見沒有,呀!一番掙扎後,兩個人竟然重心不穩地跌倒在沙灘上。
他就這麼湊巧地壓住她的身子。
「呀!」她驚叫了聲,小臉脹得好紅好紅。「喂,先生,麻煩你離開我的身體好不好?不太好看耶。」她有禮地拜託他移開身體,兩副身軀「黏」得好緊哪。
他卻動也不動。「冥冥?」
她忽然大驚小怪地嚷了出來。「先生,難道您要上我,您決定用我的身體當回報是嗎?」
「古冥冥?」他從來沒有被這麼消遣過,這妮子算是第一人—。
「你吼這麼大聲幹麼,我又沒耳聾〕她委屈極了。
「你沒耳聾,那麼你的腦袋呢?失憶了?」
「我很好,沒失憶。」
「既然正常為什麼忘記我是誰?」
「我為什麼要記住你?」她反問道,激昂的情緒慢慢沈澱下來,一瞬不瞬地瞅著他不放。「你想消失就消失,想丟掉我就丟掉我,想把我忘記就把我忘記,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照本宣科學習你甩人的本事,我為什麼非得記住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