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非正當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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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場,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可怕世界,而偌大的舒家對於這樣的舒瑤,如何撐得起?僅僅要面對突然失去唯一親人的這個事實,她都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無法承受,她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成為舒老期望中的那個接班人?

  蘭念祈倏地擰眉,修長的指揉了揉眉心,他很頭痛。

  他沒有嚇唬人,他的確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然而眼前就有一個超級大麻煩,他卻無法置之不理;舒老臨死前,他答應過一定會幫她,站在她身邊幫她勇敢面對一切;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承諾的確不簡單!他要用五年、十年……抑或是更久?

  當然,他不希望是一輩子,即使舒老有恩於他,他也討厭被一件事牽絆得遙遙無期;那麼,速戰速決就是最有效率的方法吧!

  「唔……」安靜的房內突然響起了一聲嚶嚀,打斷了蘭念祈兀自的思緒。

  下意識往床邊望去,發現睡美人似乎已經幽幽轉醒,長腿一撐,他從沙發裡站起,緩緩走到了床邊。

  居高臨下,他靜靜地看著舒瑤長長的羽睫,一下一下輕輕扇動,然後眼皮一點一點睜開;那雙純粹漂亮的淺茶色瞳眸,直直望進了他的眼裡,她看著他,一時間似乎有些迷惑,又有些探索,像只可愛的小白兔……

  她這副模樣,讓他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你醒了?」

  第2章(1)

  似乎終於認清眼前的人是誰,舒瑤這才輕啟微微乾澀的紅唇,虛軟著聲音試探地問:「蘭律師?」

  「嗯,是我,你覺得如何?」

  看著舒瑤艱難掙扎著準備坐起,蘭念祈自然地傾身扶了她一把,讓她靠坐在床頭,順勢也坐在了她的床邊。

  「謝謝,我好多了。」蒼白的臉上,不自覺因這樣的觸碰閃過一絲紅暈,繼而她垂眸、低下頭,似乎正在回憶和思索些什麼。

  蘭念祈並沒有打擾她,直到發現豆大的淚珠,從她埋著頭看不見的眼眶裡滴落,一顆一顆打在蕾絲的被褥上,浸濕。

  黑眸淺瞇,他淡淡詢問:「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而舒瑤只是緩緩地搖頭,聲音哽咽:「……蘭律師,我很沒用……對不對?」

  「怎麼說?」靜默片刻,幽深的黑眸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澤,薄唇也微微揚起。

  「爺爺病了這麼長時間了,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能陪著他走完最後的人生,甚至到現在也不敢面對他已經去世的事實……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慢慢陳述著這個事實,她的眼淚也掉得更凶,聲音更小、更無助。

  「你……的確很沒用。」良久,伴隨著她斷斷續續、淒涼的哭泣聲,一句很不符合情境的話突然響起,儘管語調性感而撩人,但很容易就能感覺到其中的直白殘忍。

  舒瑤驀地抬起小臉,梨花帶雨讓人覺得憐惜不已,但她似乎被蘭念祈突變的態度而嚇到,囁囁地說:「……蘭律師。」

  「呵,怎麼,嚇到了?」熟悉的蘭念祈式慵懶哼笑輕輕從薄唇溢出,他還是笑著,讓俊美的臉頰看起來更加勾人魂魄,「你以為我會對你說,『不,你爺爺不會怪你』,然後安慰你,說些希望你不要太傷心之類的話嗎?」

  舒瑤眨著淚眸看著蘭念祈,瑟縮了一下,不敢出聲,似乎有些被一語道破內心深處的難堪、窘迫,而不知所措。

  「不,我絕對不會這麼說。」

  蘭念祈懶懶地從床上站起,居高臨下帶著一抹有些微冷的笑意看她,出口卻是雲淡風輕的調調:「你以為,你一開始就知道了舒老的病,就可以妙手回春救活他嗎?你是醫生,還是長著翅膀的天使?呵,就算讓你陪著他,走到人生最後的一刻,你又能做些什麼?除了哭哭啼啼、承受不了失去至親的痛,你自問可以不流一滴眼淚、理智地處理所有事情,讓舒老安心的走?不,你根本就做不到不是嗎?而現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以後該怎麼辦、怎麼振作,但你卻告訴我,你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呢?舒小姐……呵。」

  一段話,蘭念祈說得緩慢清晰而……傷人,他的一字一句,像是一個一個烙鐵,燙在舒瑤的心裡,讓她本來就憔悴的臉頰更顯蒼白,她心痛難當地摀住了心口低頭,咬唇求饒:「不,你不要說了……」

  「你害怕聽嗎?」蘭念祈驀地伸手挑起了她小巧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的黑眸。

  舒瑤的唇被自己咬得一片紅腫,被他逼得無路可逃,顫抖著說:「你……你不是說過,要我相信你、你會幫我的嗎?」

  看著她清瑩的淚從眼角向兩側滑落,落在他的指尖一片冰涼,他卻「嗤」的一聲笑了起來,「舒小姐,我是一名專業律師,我的職責就是讓我的委託人相信我,如果你真的這麼毫無保留地選擇信任我,我很感謝你,但是我不得不抱歉地說,在靈堂那種場合下,我的反應只是我的職業本能,並沒有想讓你誤會,我是你的救命浮木、是你可以為自己怯懦而找的借口。」

  蘭念祈的話,幾乎打擊得舒瑤搖搖欲墜,她的心扯疼著無法釋懷,猛地推開了他,失聲痛哭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我……我知道我沒用,擔不起爺爺交給我的重擔,我只是突然很迷茫、很痛苦,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但我並沒有要放棄啊!嗚……我知道你可以幫我,是我可以相信的人,但為什麼你一定要用這種方法告訴我、讓我明白呢!」

  「因為這樣你才能深切地痛得清醒,時間對你來說是,奢侈品。」他終於收斂了全部笑意,清冷地說。

  沒錯,他是故意的!雖然殘忍,但無疑是速戰速決的最好方式,她是一個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公主,沒有聽過任何重話,安慰她、鼓勵她,對她絕對不會起太大的作用,而且,軟聲細語的方式,也不是他蘭念祈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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