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浮現紅暈,低垂著眼簾為他繫緊腰帶,羞愧地說:「端莊的女人不會在草叢裡跟男人做出瘋狂的事來。」
「如果那個男人是她摯愛的夫君,她就無罪。」他從容地抬起她的下巴,用勾魂攝魄的眼睛注視著她。
百合抬起眼看著他,被他飽含著快樂和愛的目光所感動,微微一笑,嫣紅的面頰上出現兩個盛滿感情的酒渦。「是的,你是我摯愛的夫君。」她低聲說。
「所以我想我們還可能再做更瘋狂的事。」他從喉結處發出一聲輕笑。
她掩飾著羞澀,岔開話題問道:「你說我們該去找董浩,還是去追韋檠?」
「不要找董浩,他需要專心照顧碧籮。」
「可是,那樣妥當嗎?」
「為什麼不妥當?董浩有心,也有能力照顧好你妹妹。如果沒有把握,他是絕對不會將她帶走的。」馮君石肯定地回答她,見她面帶疑慮,又勸解道:「你還有很多事要忙,無法專心照顧碧籮,給董浩一個機會吧。」
百合黯然道:「他帶走她,也許只是想幫你。」
如果是那樣就太糟了,不僅損害了碧籮的聲譽,也會讓她對妹妹永遠充滿內疚感。她這樣想著,心頭不由得一沉。
「你錯了。」馮君石正色道:「就算開始時董浩是為了我而照顧你妹妹,現在也絕對不是。你有一雙觀察入微的眼睛,應該不難看出他們兩人的感情不一般,只是碧籮尚未明白而已。給他們獨處的時間,他們會像我們一樣幸福。」
會嗎?百合想起昨夜董浩對傷重的碧籮所表現出來的焦慮和悲傷,那是真實的情感,可那也許只是出於同情,一旦碧籮康復,情況又會不同。
「董浩真的喜歡碧籮嗎?」她憂慮地問。
「我相信是。」他伸出手,百合自然地將手放在他伸出的手心。
「你認為碧籮會像喜歡你那樣喜歡董浩嗎?」
他點頭。「當然會,董浩很優秀,她當然會喜歡他。」
「可是感情很難說,何況她心裡有你。」百合沉思地說。
馮君石立刻停下腳步,摟緊她的雙肩,嚴肅地說:「以後我只是她的姊夫。為了避免大家尷尬,你最好從現在起就把以前她說過的話忘掉。」
她定定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堅定地說:「你說得沒錯,我們最好忘掉。現在不管誰來搶你,我都不會再退讓,因為你是我的!」
她的神態讓馮君石的心先是一緊、再是一鬆,隨即開心地笑了,將她緊緊扣在懷裡說:「是的,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們的情緣是天注定的。」
「這話我爹早就說過了。」她揚起臉親親他可愛的下巴。
看到她的笑容,他終於放心了,立刻拉著她大步往坡上走。「現在,讓我們去把韋檠找出來吧。」
百合跟上他用力的腳步,眼下,她確實該把抓韋檠放在首位,因為如果韋檠投向孫、盧那就麻煩了,畢竟韋檠熟悉軍墟和石牆,瞭解她的很多部署。昨夜,如果不是董浩告訴她碧籮受重傷,需要她救援的話,她一定能抓住韋檠。
然而,韋檠彷彿從人間消失了似的,那一夜後,再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找得到他,就連最擅長追蹤的百合和董浩都想不出他去了哪裡。
大都老發出的追捕令讓各個部落都行動了起來,馮君石也讓藍谷帶領士兵們參與了搜索行動。可是人們花了三天時間,搜索各部落的村峒集鎮,每座山中的奇石深洞,卻毫無收穫。
三天過去後,大都老、馮君石和許多人都懷疑韋檠已經離開了高涼郡。
傍晚,在太守府書房內,當馮君石提出這個可能性時,百合立刻表示了相反的意見。「不會的,他受了那麼重的內傷,不可能跑遠。」
對此馮君石完全同意,可是三天的無功而返讓他難以找出原因。「是的,他傷得不輕,按理說一定會急著躲在附近某個既安全、又安靜的地方練功養傷,恢復元氣。可是我們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怎麼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呢?」
既安全、安靜的地方?
他的話在百合心裡迴響,她突然咒道:「該死的,我怎麼這麼糊塗!」
「怎麼了?」馮君石見她雙眉深蹙,立刻關切地問。
「不是所有地方。」她大聲地說:「我們漏掉了最重要的一處。」
「哪裡?」馮君石訝然地問,在他印象裡,這幾天太守府的士兵和各部落的勇士可是將郡內所有可疑的地方都翻遍了。
「漁女灘。」她眸光一閃,看著他說:「那天清晨董浩帶碧籮離去時曾對我提過,那裡有個女人是韋檠的相好,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線索給忘記了!」
看到她自責,馮君石忙安慰她。「這不能怪你,那天你的精力都花在挽救碧籮的生命上,這幾天除了尋找韋檠外,你還在忙其他的事。」
他的安慰令她微露笑顏。「是的,我確實太忙了。新的耕種季節到了,我們要祭神問卦、選種燒地,還有石牆的修築得加強、哥哥的婚事得籌辦……」
在她換氣時,他立刻接上:「還有你胃口太大,為夫得滿足你。」
她猛地抽了口氣,轉過頭看看敞開著的門,漲紅了臉瞪他一眼,低聲說:「你小聲點,阿宏他們就在門外。」
她的神情讓他露齒而笑,將她拉近親了一下她滾燙的面頰,說:「怕什麼?我們是夫妻,當然要親熱,這又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閉嘴,你開始有點像部落男人囉。」她湊近他,以警告的眼神看著他。
他依然在笑。「部落男人有什麼特點?」
「色慾、大膽,而且言語無所顧忌。」她對著他皺鼻子。
「那我喜歡做你的部落男人。」他的笑容更加放肆,讓她想起這幾天夜裡與他纏綿的每一個瞬間,她的臉更紅了。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漁女灘。」
她大步走出去,他自然是一步不離地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