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去了那麼久?事情都查清楚了嗎?」他微微閉著眼睛問,不知是早先的後遺症,還是貼近他渴望已久的她的體香,他略微感到暈眩,只能用力抱著她,用力到彷彿不抱著她,他就會再次暈倒似的。
她投入他懷裡,緊貼著他,伏在他的頭窩急切地說:「全查清了,你的分析一點也沒錯,韋檠才是阮氏真正的酋長,阮老大是受他擺佈的,他妄想自立為王。在調查他時,海南儋耳一千多峒諸越部落願歸附於我,我因此而耽擱久了點。可是我們現在不要再說那些,我想你,每天都好想你,好想回來……」
她是一個內力深厚的人,一口氣跑百里也不會喘氣,可現在,依偎在他懷裡,她覺得呼吸困難。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她熟悉並思念的男性氣息誘惑著她,她渴望與他說夫妻之間才能說的綿綿情話,做夫妻之間才能做的親密事,而其他的,她現在不想去思考。她的手纏在他脖子上,撫摸著他頸後的肌膚,同時揚起頭,嘴唇沿著他的下顎線條往上移動,感覺到他的皮膚光滑而溫暖。
她說出了他尚未來得及說的心裡話,他也好想她,好想她!
第8章(1)
他愛戀地摩挲著她頸部美好細緻的輪廓,隨後,他用手指梳開她濃密的黑髮,那宛如冰涼且富有彈性的絲綢般的長髮滑過他的指間,在他心底留下一絲絲無比溫柔的情感,那是無法用言語描述,只能用心體會的情感,他相信再也沒有人能激起他心中如此溫柔又無比火熱的情感。
他捧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臉——那張美麗的,一直讓他覺得應該屬於男人的堅毅、無畏、聰慧的臉。將自己的嘴印上那豐滿柔軟的嘴唇。興奮、渴望和期待混合成一股激情的洪流讓他頭暈目眩。
百合張開嘴,渴望得到更多,她大膽地在他的嘴唇上掠奪,迫使他不斷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她和他都感覺到一種純然的喜悅溢滿心頭。
「君石……抬抬身子。」她懇求著,急切地在他身上移動,纖巧的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摸索,終於拉下了他的腰帶。
「慢慢來,我們有長長的夜晚。」他的嘴唇停在她的嘴角,柔聲安撫她。
而那樣的碰觸觸發了百合體內那股渴望的巨浪,她更加心急地拉扯他身上的衣服,嘴裡發出的呢喃比愛撫在他身上的手更加煽情。
「讓我來。」他吞嚥著,克制住狂亂的心。「脫掉你的鞋,其他的讓我來。」
她如言照做,而他也非常快速地完成了他的承諾。
深切的話語和柔情的撫摸,讓他們在狂猛的愛慾中燃燒,所有的含蓄、矜持和羞澀都離他們遠去。他激烈地親吻她,她熱切地響應,他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親暱、激烈、需索地交纏著,最後融化在彼此愛的火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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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峽的激戰在百合及時出現後形勢大轉,並很快就結束了。
狡猾的韋檠在看到百合出現時,就腳底抹油逃跑了,被百合打落馬下的盧子雄趁其忙於救夫之際也逃了,短短時間裡,西江軍折兵損將,狼狽逃竄,駱越人也逃回部落,逃入深山,虎仔村恢復了平靜,被抓走的南越人全被放回。
大都老對駱越族發出警告,不得再與官兵合謀屠殺同胞,可是情形緊急,部落並沒時間去按規矩嚴懲叛逆者。董浩很快就探得消息,韋檠已隨孫冏、盧子雄逃往位於高要的西江都護府,隨後「快腳」也證實了這個消息。
冉隆升在戰後第一天,就將他的護府軍全數調回了高州,徐參將臨走前對馮君石說,希望還有機會跟隨他作戰。對馮君石來說,一個真正的軍人願意跟隨他上戰場,這對他是很高的評價,因此他感到很高興。
山嶺再次恢復平靜,族人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農田、魚塘和桑地,而關於馮都老面對敵人毫不怯懦,見到嬌妻竟然暈倒的事,也被村民們當作美談傳遍各部落。
盛夏的驕陽下,起伏的山巒滿目蒼翠,百合與馮君石一馬雙騎,奔馳在綠茵茵的草場上。他們剛剛參加了冼崇梃與馮媛的婚禮,此刻正要趕往奔馬關。
「真不可思議,冼崇梃居然將山賊變成了朋友。」回想著不久前接走妹妹的迎親隊,馮君石感歎不已地說。
坐在他身前的百合笑道:「你太小看我哥哥了,他其實很有本事,只是脾氣暴躁了些。看到他在馮媛面前像只沒有脾氣的小貓,那才真是不可思議呢。」
「希望他能對媛媛始終如一。」
「會的,放心吧,冼家人一向守信。」
馮君石對那個妹夫仍心有不豫,憤然道:「如果他敢故態復萌,讓媛媛受委屈的話,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哥哥。」
「你能怎麼樣?馮媛已經嫁給他了。」百合知道他很維護妹妹,故意逗他。
「怎麼樣?」馮君石不滿地說:「我會讓董浩整得他連自己是誰都忘掉。」
百合扳著他的手,將韁繩塞進他手裡,命令道:「拿著!」
在馮君石還不明白她要幹什麼時,她已經抬腿轉身,在他身前換了個姿勢,與他面對面坐著,雙手摟著他的腰說:「你不能對哥哥抱有這樣深的成見。」
馮君石很喜歡他們現在的坐姿,不僅控制坐騎的權力回到了他手裡,而且這讓他們更加靠近。他摟緊她,嘴唇貼著她的髮際問:「是成見嗎?」
「當然是。」百合與他稍微分開一些,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應該理解,在我們的部落裡,男女之事只要雙方願意,並沒有太多限制。身為酋長,他被女人注意和喜歡在所難免,對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你不能要求他這種快三十歲的男人像你一樣坐懷不亂,保持純潔。」
她的話和此刻他們的坐姿取悅了他,他心情很好地說:「我很純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