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住戶個個探頭觀看時,遠處救護車聲正雷霆萬鈞的駛來。
正面撞上路旁電線桿的雨桐因後衝力過大而昏死過去,臉上的血淚縱橫,令路人咋舌而彼此交頭接耳。
另一位肇事者則因巨大驚嚇顯得手足無措,只能緊盯著仍轉著的機車輪子。
不一會兒,警察的到來漸漸疏散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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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雲揮汗如雨的奔進台大醫院,一大早警察打來的電話,句句令她膽戰心跳。
怎麼會這樣?昨天下班時兩人還有說有笑,怎麼不到一天的光景,雨桐人就在醫院了?
「護士小姐,請問剛剛有沒有人車禍入院?」霓雲慌忙的詢問路過的護士。
「是位小姐對不對……在三樓手術室。」
「謝謝!」她蹬著高跟鞋上三樓,剛巧瞧兒一個護士正在和警察談話。「對不起,打個岔,車禍送來的女孩在裡面嗎?」
那位警察得救似的問:「你是商霓雲小姐嗎?我是打電話給你的警察,裡面的小姐是你的親人嗎?」
「是的,她……她怎樣了?」霓雲臉色蒼白,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還在裡面,既然你是她的親人,請你幫她辦一下人院手續,我還得回警局處理善後。」
「謝謝!」霓雲回首看看手術室外的紅燈,心中默默祈禱,雨桐啊!你千萬要沒事,你還有好長的人生要走,千萬……千萬要沒事。
辦好了手續,正好瞧見雨桐躺在病床上被人推出來。
「醫生,她怎樣了?沒事吧!」
醫生拿下口罩說:「她命大,額頭縫了幾針,手肘部分也有多處割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倒是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還有她事前似乎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情緒不太穩定,千萬別讓她再受刺激,麻藥還沒退,你也先休息一下,臉色很不好哦!」
「謝謝你的關心。」
醫生莞爾,「漂亮的女士總不乏別人的關心。」他幽默的自我調侃。
「年輕有為的醫生也有很多仰慕者啊!」霓雲下巴微仰,意指不遠處正有一位用一雙欣慕眼光瞧著他的小護士,然後笑著往雨桐的病房走去。
雨桐面色蒼白如紙,連唇也失去了以往的艷紅,一排扇子般的睫毛周圍儘是黑眼圈,怎麼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雨桐就顯得歷盡蒼桑,甚至形銷骨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霓雲小心的撫過雨桐的額,卻撫不平她微蹙的眉,她似乎很痛苦。
雨桐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想捉住什麼卻落空,四周黑暗得讓她害怕,突然遠處的亮光吸引了她,她興奮的奔去,但是卻看到她不想看的畫面。
劭閔懷中抱著一個身穿白紗禮服的新娘,兩人輕聲細語狀似情濃,而當那女孩轉過身……
倏地,車禍前的種種如同洶湧波濤直搗腦門,心似被刀捅過,好痛,好痛,它正淌著血。
她想叫劭閔別背叛她,但當她目睹兩人水ru/交融的擁吻,喉嚨的硬塊令她喊叫不出聲音來,只能任淚水不斷奔流。
柯劭閔,你好狠心,我那麼相信你,甚至給了你全部的我,不悔的愛你,可是……你欺騙我,騙我……
被愛……充滿幸福的每個日子……全都消失了。
雖然你如此背叛我,雖然你撕裂我的心,然而要我深埋刻骨銘心的愛,我情何以堪……
老天啊!如果你可憐我,讓我忘了他……忘了一切關於他的事,讓我重新走一遭,忘了他……忘了一切深埋的愛……
商霓雲不停的為她拭掉流下的淚珠。
「雨桐,雨桐……你究竟發生什麼事?」看她連睡夢中會不停淌淚,要她怎能不心酸?!
但是雨桐仍緊閉著眸子,只是淚水已收勢,黛眉也不再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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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劭閔衝進房內,拿起威士忌對嘴就灌,看著酒櫃玻璃顯映出的自己,古銅色的皮膚上清楚的印著五條紅痕。
該死,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開門聲讓他以為是雨桐,一回頭……不置信充塞在眼中。
「潔妮,你怎麼這兒?」潔妮是他的表妹,由於他是獨子,因此對於這位貌美如花的小表妹他總是疼愛有加。
「奇怪,難道法律規定只有你能到台灣嗎?喂!你被打了一巴掌啊!是不是那叫什麼莊雨桐打的?」
心中一陣忐忑不安,他迅速奔到她面前,「你怎麼認識她?你見過她?」他用力捉住她的手腕。
「痛啊!……放手,好痛。」在她的哀叫聲下,劭閔才意識到自己過於用力,連忙放開她。
「你活該被打,你拐女孩越來越高明,居然挑上她,你知道她可不是一般被玩弄之後可以甩開的女孩,所以我就照以前的方法把她罵跑了,她可癡了,挺相……我還沒說完咆!」潔妮話未盡,只見劭閔瘋也似的奔出去。
一邊跑著,他一邊懊惱。天啊!原來她是要證實真相,自己……自己怎麼那麼笨!
發現雨桐家大門開著,一股冷風吹過心頭,害怕的情緒一擁而上。老天保佑,她別發生什麼事!
「雨桐……雨桐,你出來啊!」沒人,對了,她的車子!他又奔向車庫,沒有看見車子的蹤跡。
此時潔妮也追出來了,看劭閔臉色蒼白,手中青筋浮現,心不禁一縮。
「表哥,她……」
「她?她是我未婚妻啊!」劭閔語中充滿痛楚。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潔妮急促的想表達自己的歉意。
「別再說了。」他將臉埋進手中。「你知道嗎?我是個混蛋,我居然忽略了她眸中的悲傷,居然認為她是任性無知的小孩……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他又似風一般的飛奔出去,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留下潔妮一人站在原地反省自己。
*0霓雲看著雨桐雙頰嫣紅的在復建室和小孩玩耍,雖然雨桐的樂觀一如從前,但霓雲卻覺得她變了。
在夢中,她不停的灑淚,誰會令她在毫無意識之下依然流淚?而且最可疑的是雨桐入院後,她未婚夫不曾來看過她,甚至連雨桐自己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