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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陸佑軒擰眉望著眼前留著大把落腮鬍,黝黑臉龐,穿著獵人服裝的粗獷男人橫眉豎眼,一旨氣呼呼的模樣,他沒有任何遲疑的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粗獷魯男子揚高了聲調復誦道,然後略降低了一個音調,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說給他聽般,「那就怪了,明明看她從這裡逃過來的……」

  魯男子話未竟,突然,他身後出現一名身著深藍衣袍,頭戴藍色圓帽的男子,男子眉目分明,神情俊朗,但那雙黝黑的眸底卻閃著令人防備的深沉幽光。

  他先是對陸佑軒抱拳作揖,態度恭謙有禮,語調沉穩低沉,「公子,在下乃玉虛子,如果有見到那位姑娘,請指條明路給貧道。」

  玉虛子直視著陸佑軒的臉,似在審視些什麼,然後眸中閃過一抹了悟的光芒,接著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對他說:「公子,那位姑娘不是個尋常女子,公子若是知道她往哪個方向逃跑仰或是藏在哪裡,希望公子能坦承告知。」

  說這話時,玉虛子的眼光似故意明顯瞟向他身後的房間左瞟右瞄,像是想看出些端倪來。

  「道長。」

  陸佑軒語氣淡然卻令人感覺到被尊重的感覺,令玉虛子不由得將視線調回,正視著他,靜靜傾聽他所言。

  「在下所言屬實,我確實不知道,因為這裡除了我,我沒有看見第二個人。」

  陸佑軒看出這位年約二十五歲上下的年輕道長,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他感覺到他的修為不淺,但細看他眉宇開隱隱有著一股黑霧之氣,將他週身籠罩的紅光之氣細細覆蓋,望進他眼底時,他眸光深處卻閃著不該有的一絲邪佞之氣。

  玉虛子看著他,發現他兩潭如井般幽深的眸黑白分明,氣定神閒的直視著自己,當下,他竟相信他所言,於是對他作了揖道:「那麼貧道就不打擾了。」

  玉虛子轉身向另一邊的小徑張望,沉思著。

  魯男子卻滿臉不贊成的開口道:「道長,我明明看見她往這裡逃竄過來的,我們追她又沒有多遠的距離,難道要讓這狐妖——」

  玉虛子喝斥打斷他話的同時,還以一記足以令人結凍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的身音立刻戛然而止。

  「閉嘴!我們走。」玉虛子抬頭悄覷了陸佑軒一眼,見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異狀,這才放心的撩起長袍往右邊的小徑而去。

  一個年輕道長再加上一個高大壯碩、四肢皆毛茸茸毛髮的男人,著實是個詭異的組合,陸佑軒深思的望著兩人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同時也耳尖的暗忖起來。

  如果他沒有聽錯,剛才那壯碩男人最後一句話講的似乎是狐妖?!

  直到一抹幽香在鼻息間飄來,他才猛然回神,轉過頭,便見她支手托腮,斜靠著窗台,身子一歪,慵懶的朝他拋出一抹燦如朝陽的明亮笑容。

  月光柔和的灑落在她的臉上,暈著一層柔亮蜜光,唇畔那抹燦爛無邪的笑容有著幾分天真,甜甜的笑容令她姣美的小臉上現出兩個酒窩,像是兩朵綻放的小花般嬌艷迷人,教他一時失了神……

  「嗨!這位好心的公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她淘氣的伸出一隻白嫩的柔荑朝他揮了揮。

  接著,在他還未有任何反應前,她粉唇微勾,靈靈水眸滴溜溜的在他臉上、身上轉了一圈,那雙燦眸隱約閃過一絲興味與輕佻的欣賞亮光。

  陸佑軒是個觀察敏銳的人,女子如此明顯的打量與散發出濃烈興趣的眸光,令他感到好笑又無奈。

  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子不似一般女子端莊正坐,而是以愜意輕鬆的姿態臥倚在榻上,支手托腮使得她寬大的袖子往下滑,露出大半白藕嫩膚,竟別有一番風情。

  被他迷惑心神半晌的陸佑軒倏地黑眸一瞇,迸出一抹深思的幽光,注視著她的眼神顯得有些複雜。

  她渾身隱隱籠罩著一股恍若水晶般澄澈之氣,乾淨、純粹,尤其她笑起來時,那兩個酒窩深陷,特別甜美動人,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她的笑,讓人感覺舒服自在……

  陸佑軒恍然意識到自己再度被她甜美的笑容與天真的容顏所惑,連忙收斂心神,微擰眉宇,暗忖,他是怎麼了?

  一向少情寡慾的他,怎麼會對一個初見面且笑得甜美的年輕少女幾次失神?

  他微搖晃著頭,定睛瞧著她。他知道她來歷特殊,只是……究竟是何來歷,他一時無法探究清楚……

  心下已然千百轉折,但他面容溫煦,不動聲色地問道:「小姑娘,他們為什麼要找你?」

  聞言,曲采旎那雙靈燦的眸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嫩白的蔥指輕敲柔軟的唇,然後聳聳肩、笑咪咪地道:「誰知道啊?我不過是在山腳下那棵美麗的杏樹下嬉戲、跳舞,他們就莫名其妙的要追殺我,我也很無奈的好不好?」

  她眨著無辜的眼睇著他,一派的天真無邪,但他敢發誓,她絕對不像她表面所表現出的這麼無知。

  陸佑軒俊逸儒雅的臉龐興起一絲幾不可察的波瀾,唇畔微扯道:「是嗎?無妨,是什麼理由都不重要了,既然你已平安無事,那麼,你可以離開了。」

  對他下逐客令的反應,曲采旎瞪大圓眸,一臉可憐兮兮、難以置信的模樣,恍若他趕她離開是一件多麼不人道的事。

  曲采旎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神情裡儘是乞求,她癟著嘴,好委屈好委屈地對他道:「現在外面黑漆漆一片,就算離開,也不知要在哪窩一晚,可不可以留宿一晚,待明天一早再趕我離開?」

  那張姣美小臉上可憐兮兮的神情,還不足以令他動了廁隱之心,但她那雙水眸裡深藏的一抹狐獨玃獲了他的注意,撼動了他一向平淡、不起任何波瀾的心,在他的理智還未回籠之際,他的心已動了憐憫之情,點了點頭,「好吧!」

  瞧她眉宇瞬間染上喜色,神采飛揚,他再次為她的風采所惑,他眨了眨眼,凝眸回神,染上些微笑意的俊臉收斂,平淡地對她道:「這裡只有一間房,裡面的床鋪就讓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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