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你們一起出手?」
「月顏,你的意思呢。」馮平陽問她。
馮月顏吸了口氣,穩定了情緒,甚至是放空了自己的頭腦。
「哥,佐天涯並不好對付,我們一左一右夾擊他。」說著她已是一陣風般的拉來了架勢,劍尖己衝向佐天涯,「佐天涯,看劍!」
佐天涯深知馮月顏的功夫不差,也不敢輕視,他一個旋身長鞭已出,馮月頗為躲那鞭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向後跳去。
馮平陽一見也馬上上來支援,一時間只見平日無人煙的墳石崗風煙四起,三條人影在風沙中交錯迴旋,你來我往間已過了數十招,兩邊人馬都是看得驚心動魄,生怕自家主子受傷。
佐天涯的攻擊毫不見保留,每一鞭都直指馮平陽的命門,馮平陽自顧不暇,根本抽不出精力反擊,而馮月顏同樣只在一旁輔助,並不見她多麼主動。
「月顏,這樣下去不行對我們不利,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不是你自己決定今日來此的嗎?」藉著空當,馮平陽對馮月顏喊道。
「我知道。」是的,這一天她等了好久,從九歲那年起,今天的事就反覆的在她腦中浮現。出門前她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分出個勝負,這是為了天上的爹娘,更是為了她自己,明明已經早有了覺悟,明明已經下了無數次決心。
「月顏,如果今天你我二人失敗了,顧長順帶來的人一樣會殺佐天涯,你以為自己現在的猶豫還能改變什麼嗎?」
「什麼?」馮月顏一楞,說著身旁一道黑光,憑著多練就的本能,身體自動向一旁跳去,可衣袖還是被那一鞭抽出一道裂痕,只差一點就傷及肌膚。
「我以為在第一課時蕭溯就已經教過你,在什麼時候是絕不能分神的。」佐天涯收回鞭子,全身的冷漠甚至讓她移不開腳步。
「是的,多謝主人的提醒,我已經完全想起來了。」馮月顏的眼神暗了下來,其中的情緒又同平時一樣,隱藏的深不見底,此時的她恢復成了以前的那名侍衛,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一想,眼中只存在著自己所認定的敵人。
只是平時,那些敵人是企圖傷害佐天涯的人,而今換作了他本人,看到這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態,佐天涯滿意的笑了。
「很好,這樣才對。」他一起黑鞭,馮平陽和馮月顏也是聯手衝上。
一直躲在一旁的顧長順看這半天還沒有分出勝負,心裡著急的很。他先前多次對佐天涯不利都失敗了,如果這次死的是馮家兄妹,那麼佐天涯斷然不會放過這個向他報仇的好機會,所以他也早就決定好,既然來了這裡,就一定要讓佐天涯死。
「來人,把弓架起來,對準佐天涯。」他用甩手,命令前邊的侍從,這次有馮家兄妹作為牽制,想趁亂取佐天涯的命決不是難事。
可命令下了已有一段時間,還是不見有人回應他,顧長順本就急躁,再沒耐心等下去,他一轉頭,正想喝斥那些侍從。
但他楞住了,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就在那邊三人打得熱鬧時,他自己身邊的這些訓練有速的侍從已經全部倒地。沒有人是被下了藥,可他們這會全都昏倒在了地上,竟是無聲無息到他都沒有發現。
「怎麼會這樣……」顧長順望著自己身邊倒了一片的人,半天沒說出話來。
宇聞青嵐這才不知從哪冒出來,拍了拍他的肩。
「顧將軍,破壞人家的約定可是不當的行為,你我還是在一旁乖乖的作見證即可,如何?」
「你……」顧長順啞口,那看似是輕拍著他肩膀的手,卻有著驚人的壓力。「你到底是誰……」
「平楓堡中你不曉得的人太多了。」宇聞青嵐隨意的笑了兩聲,「不過無所謂了,你只要知道佐天涯是我們的主子,這就足夠了,令公子的事我也很惋惜,可誰怪他動的人是馮月顏,我看顧將軍你就節哀順便吧。」
「你這是在威脅朝廷命官。」
「而你,現在是在企圖謀害皇子。」顧長順吞了口口水,看來今天他是再不能做什麼了。
佐天涯一回身躲過馮平陽一劍,反手一鞭準確的拍在了馮平楓持劍的那隻手腕上。
「哥!」怕馮平陽有事,馮月顏飛身擋在他前面,直接對上了佐天涯的鞭。
「月顏,我沒事,顧好你自己。」
馮平陽與馮月顏一個眼神的交換,兩人都是同時握劍,一齊向佐天涯攻去。
「勇氣可佳,敗在能力不濟。」佐天涯哼一聲,並不把這當回事,他看出馮平陽已經受傷,握劍的手力道少了許多,動作也沒有開始時那麼流暢。
他一個位移避開馮月顏,一直在攻馮平陽,馮平陽被他逼得步步退後,以劍接下他的每一鞭,雖未直接碰到自己,那鞭的力道卻是震得他受傷的手腕陣陣生疼。
終於在一個猛擊後,劍由手中落地,他人整個向後彈飛,佐天涯順勢揚起一鞭,就朝馮平陽毫無防備的身體而去。
「不要!」馮月顏見狀大叫一聲,什麼都顧不得,提起自己全部的內力衝去兩人之間,將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了自己握劍的手上。
在鞭落在馮平陽身上之前,她以速度著稱的腳法已經拿住空擋來到佐天涯身前,然後一個力刺。
劍,毫無阻礙的刺進了佐天涯的胸膛。那真實的穿刺感,真實到為了讓人更深的去體會,時間都在那一刻暫停了。
佐天涯悶哼一聲,長鞭失准抽在了馮平陽身邊的土地上,血,自他嘴角流出,自他被利劍刺穿的傷口處流出,都是那樣驚心。
馮月顏楞了半晌,才發現自己握劍的手是在如何劇烈的顫抖著。
「你……你……」周圍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連自己的心跳也聽不見了。
馮月顏抬起頭,一雙眼中從沒寫著這樣多的真實,真實的驚、真實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