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秘書敢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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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中指按上中間的扣環,輕微使力,拿起光碟,有樣東西因靜電吸力跟著光碟一塊兒升起,再緩緩飄落桌面。

  那是一張紙條。

  纖指捏起一角細看,飛揚跋扈的幾個數字,與他給人的印象相同,不過中文就寫得不怎樣了。

  好好聽聽什麼叫天賴之聲,笨蛋!

  她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籟還寫錯呢。

  不過他的中文程度很不錯了就是。

  但,那幾個數字是電話嗎?

  給她電話做啥呢?

  是要保持聯絡?

  一個在台灣一個在日本,有啥好聯絡的,就算她以後還會再來日本,也不知道是幾年後的事了。

  五指團起,本欲揉了那張紙條,思慮了一會兒,還是將它塞進封蓋背面的透明塑膠布底下,恰恰好遮住了金額。

  將CD放入隨身聽,第一首曲子就是她去PUB所聽到的開場曲子。

  可能是經過電腦的修飾,他的五音不全沒那麼嚴重了,但天生的缺陷,即便後制的人盡了極大努力,她的耳朵還是無法忍受那與摧殘凌虐無異的可怕歌聲。

  練書瑀歎氣的按下stop,拿出CD,放回盒子裡。

  還是想辦法找個電腦高手,把歌聲給去掉吧。

  坐在家中樂室,頭戴著耳機,敲擊鍵盤,正在編寫曲子的中川知哉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尖,沒好氣的猜想誰在說他壞話。

  八成是那個明明長著青春可愛小雛菊外貌,卻在莖上長滿刺,老是以一張平淡的臉說著讓人心痛直言的笨蛋傢伙。

  她到機場了嗎?

  她打開CD了沒?

  有沒有再好好仔細聆聽他悅耳的歌聲?

  有沒有看到他夾在CD內的紙條?

  他撇嘴咬了下唇,伸長手拿起擱在另一邊桌上的手機。

  一通未接來電。

  他心一跳,迅速點開通知,胸腔內跳得急促的心臟在看到團員名字的剎那恢復冷靜。

  「我在創作打什麼電話吵人?」他怒而將手機扔向床鋪。

  斜眼瞄了瞄無辜攤在床墊上的手機,唇角抿著「大爺再給你一次機會」的驕傲,將手機放到鍵盤的前方,戴回耳機,繼續新曲的創作。

  然而,來自+886的台灣電話,自頭至尾,未曾響過。

  第3章(1)

  十年後。

  台灣。

  中川知哉進了入境大廳,前方圍繞著黑壓壓的人群,有的引頸翹望,有的手拿著大字報,有高舉牌子的,他甚至還看到有人拉著布條,十分大陣仗。

  但,都沒有來接他的人。

  他拉下高挺鼻樑上的深褐色墨鏡,一雙深琥珀色的瞳眸微微瞪大,好看得更清楚些。

  終於,他在一張A4大小的白紙板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將滑落到前方的薑黃色斜背大包甩到臀後,調整了下頂上的紳士圓帽,他兩手插在褲管捲起的寬鬆九分褲口袋內,邁動踩著白色休閒皮鞋的長腿,一派優閒,吊兒郎當的繞過重重人群,來到迎接他的人的後方。

  那是名個子約莫只有一六0,在他眼中偏嬌小的女子。

  中長髮紮成了個髻,略鬆的垂掛在頸後,黑色針織五分袖下的藕臂白晰得幾乎可以看到青色血管,捏著板子的五指修長,修剪得整齊方圓的指甲片上僅擦透明指甲油,板子上方是娟秀細緻的小巧臉蛋,膚色幾乎快跟板子融為一體,粉色的唇輕抿,一雙澄澈乾淨的大眼直盯著前方,要不是她胸口略有起伏,真要以為是座精緻的雕像了。

  怎有人能這樣站著,動也不動的撐了三分鐘?

  中川知哉擠來她身邊,就站在她的左方,想知道這位「接機員」出發前有沒有做功課,識不識得他的容顏,還是只是敷衍了事,上司說一便做一,腦子僵硬如石頭。

  他足足等了三分鐘,「雕像」依然動也不動,好像她一有點動作,她要接機的人就會看不見她似的。

  周圍人群緩緩散了,入境的人也漸少了,他微偏著頭細睨她,細緻的臉蛋沒有任何不耐、厭煩、疲累等任何情緒,依然是靜靜地等待,就跟面癱沒兩樣。

  面癱。

  他不喜歡這個詞,這會讓他想起某件前塵舊事,雖然遙遠得已經不復記憶,就連女主角的五官模樣都比打了馬賽克還要模糊,他還是下意識的討厭表情八風吹不動的接機員。

  若是現在突然來個七級大地震,她該不會也一樣靜如石雕吧?

  「咳。」他清了下喉嚨,預備開口明說了,要不搭了三個多小時的飛機,又「罰站」了三分鐘,老子現在只想找個舒適的地方,好好睡個十小時大覺。

  淡色薄唇才張啟,第一個字方躍上唇瓣,音樂聲搶先了他一步。

  卡莉怪妞?

  他略顯吃驚的斜睨隔壁感覺有那麼點古板味兒的女孩,心想這樣的形象配上卡莉怪妞的音樂鈴聲,也太突梯了。

  接機員一手捏著紙板,一手不慌不忙地從藕色肩背包拿出手機,拇指靈活的滑開圓環,接聽來電。

  「喂?」

  中川知哉站得近,又是耳聰目明,故手機另一端的急吼吼的男性粗嗓聽得一清二楚。

  「接到人了嗎?」

  「還沒出來。」細柔的嗓音穩而不徐,聲線乾淨剔透。

  斜飛入鬢的濃長劍眉倏地一蹙。

  這聲音他也討厭,輕柔婉轉,如林間畫眉鳥輕吟,可吟唱出的字字句句都與利劍無異,剮疼人的心,絲毫不留情——就跟十年前某個討人厭的女孩一樣,而且跟她一樣是台灣人!

  他不喜歡這個接機員。

  於是他也沒叫她,轉頭便按著機場指示方向,走到了計程車招呼站,說出飯店名稱後,倒頭橫躺在後座上,弓起單腿,圓帽覆上俊顏,遮擋刺目陽光,閉眼呼呼大睡。

  至於那個接機員會當多久雕像,他不想管,也懶得管。

  中川知哉到了飯店房間後,立刻脫掉全身衣物,連內褲也扔到地板上,捲起棉被,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呼呼大睡。

  迅速墜入黑甜無邊夢淵的他,連周公都未來打擾,睡得是一個淋漓盡致的爽快。然而,似乎才瞇了一下子,床頭櫃上的電話鈴聲就將他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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