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她還有事情必須去完成,現在,她必須去執行自己的計劃,做事情如果攙雜太多感情因素是不容易成功的。
鬼影忍著排山倒海的激動,半開瞳眸,直直的望著他的銀眸,動也不動。只要三分鐘,三分鐘就夠她完成所有的事,她一定要辦到。
絕對不能讓眼中那些多餘的水分宣洩出來,絕對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情緒,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我不屬於你,不屬於這裡。"冷冷的聲音如寒似冰,冰澈人心。
藍斯表情難測的看著鬼影,暗啞嘶聲,"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她絕對別想打任何歪主意。
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她傷了他,這恐怕是他最氣的一次,"我……"怯弱的閉上雙眸,她喃喃緩慢的說著:"我要離開,一切便是這樣。"
她在說什麼,他絕對不准她有這種念頭。
"我不會讓你走的。"他的唇強掩上來,霸道的想侵奪一切。
"別……"她是故意的,她必須讓某件事情發生,否則在這種節骨眼上,她根本不該提那些話來提醒他。
"別以為侵佔我的身體就可以阻止一切,藍斯·摩根。"
藍斯心神一震,驟變的神態不再溫和可親,暴戾怒氣完全顯於外,"你將屬於我,在今晚。"
她成功了。
雙手依舊推拒著他,狠打狠捶,藍斯並不是簡單的角色,想要在他身邊逃離就必須耗費他部分體力,這代表她必須在某方面有所付出。
掙扎的雙手被他別到身後,藍斯不費力氣的將她抱到床邊,為她除去一切束縛。
一切都將在今晚發生,也在今晚結束。
鬼影閉上雙眼,任一切情慾如星星燎原般的燃燒著她的身體。
今晚的夜,深沉迷人,迷濛的月色攙雜著幾許神秘的色彩。這是一個屬於情人的夜晚,撩人的低喃在房中隱隱響起,迷炫了有情人的心。
天大概快亮了吧!
鬼影在床上睜開眼,輕輕的翻身,想不驚動藍斯起身。不湊巧他的一隻大手正好橫在她的腰際,才一動便被他發覺了。
"影?"藍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醒了。"我只是想換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而已。"鬼影心虛的辯解著。
枕邊人重新摟好她的腰,未再多作任何的疑問表示。
藍斯的警覺性簡直和她有得比了。
鬼影小心的依在他身旁,連動也不敢動一下,深怕再次驚擾他。一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鬼影才略微的放鬆下來。
是該走的時候了。
她輕輕的伸出右手,伸手拿回剛剛被藍斯丟在床角的墜子,無聲無息,她連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悄悄的把墜子拿過來。
就是這個了。
那是一個銀色的墜飾,形狀像是一個小水瓶,乍看之下只是一個小飾品,其實裡面大有玄機。
鬼影輕輕的拉開小水瓶的栓子,淡淡的藍色氣體自瓶中冒出,不到三秒便完全與房中的空氣結合,完全變成無色無香無味。
鬼影拉開了藍斯橫在她腰際的大手,坐了起來,臉上完全面無表情。
瓶裡裝的是"香魂","鬼門"所特有的東西,"鬼%門"每一個成員身上都有一瓶,以防萬一。那是一種淡藍色的氣體,一接觸到空氣便會迅速和空氣分子結合,完全無色無香,只要有千分之一毫升的"香魂"和空氣結合,就已經足夠麻醉一隻成年的非洲象,她就是要拿這個來應付藍斯。由於她曾受過對任何麻醉的適應特訓,"香魂"對她而言自是無效,也正因為如此她現在才能清醒的坐在那裡。
她必須得馬上走才行。鬼影走到床下拾起了自己的衣服逐一穿上,不敢有一絲怠慢,床上的藍斯睡得香沉,沒有發覺到她的舉動。
"香魂"的效力非常強,普通人至少得昏睡個一天一夜才醒得過來,但是藍斯·摩根他不同,他即不是人類也不是那些等閒之輩,她沒有把握"香魂"對他能有多大的效用。可以確定的是"香魂"絕對沒有辦法迷昏他一天一夜,也許他等一下便會醒了過來,最慢也只能夠拖他一個半小時,她必須快點走。等他醒了之後,必定不會放過她。
她不曉得自己哪來那麼大的魅力吸引住他,他是那麼的獨特優秀,她不相信會沒有任何的女人傾心於他。他不該挑上她的,他們的相遇雖然很美但卻是一個錯誤,也許她當初早該和高恩一起溺斃在長江三峽才對,她到唐代來根本是一個錯誤。根本是苦了他也害了自己,愛上一個不肯交出真心的女人,他根本是自找苦吃。天下有千千萬萬個紅粉佳人,單找她鬼影根本是瞎了眼,她不值得任何人交出真心,任何人。
就讓她的離開來結束一切吧!
著好衣裳,鬼影輕輕的回首。藍斯,她這一生所唯一愛過的人,別了--
兩行晶瑩透澈的淚珠滑過粉頰,鬼影拂去它們,並未再說話。
這就叫做眼淚嗎,那個她從未擁有的東西,她原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的,她是冷血的殺手,注定一輩子無情無淚,而她今天居然流淚了。
一切如藍斯所要的,她改變了,很可惜她也要走了。
輕輕推開房門,鬼影不再迷戀於那張沉睡的俊容,咬著牙走了出去。
清晨的朝霞是紅艷的,灑落在地上的是晨霞,是佳人的玉淚。
三個月後程園
這是一個奢華又富麗的後花園,如同所有有錢的大戶人家,後院種植了各式牡丹,其數量之多足以令人咋舌。
這真不愧是一個偏好牡丹的時代啊!
唐代人除了偏好牡丹之外,再來便是豐腴的美人。
在"程園"廣大的後院中觸目可及的皆是渾圓碩壯的胖美人,相較之下,涼亭裡的那位女子就顯得纖瘦削弱得多了。
她,身著一身白衫,微微的倚著圍欄眺望著池中白蓮,清新淡雅的氣質就如同池中的白蓮般,不沾世俗的污穢。比較起來,硬是和那些花枝招展、紅妝滿面的婢妾形成強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