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那麼……從現在起,也請你要好好照顧身體了,別讓一些『小事』傷了身,更傷了心。」深津繪理子相當雲淡風輕地說著,冰冷的瞳眸卻有意無意地瞟著杜晶晶,像是某種暗示。
早在杜晶晶入住伊籐家那刻起,她早就要人將她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調查的結果很清楚,也十分單調,沒什麼出人意表的答案,她家所屬的保全公司背後並沒有任何大型集團支撐著,也就是說,只是一家隨時任人擺弄便可倒閉的小公司。
哼,對她來說,操弄這些小公司的生死是多麼地輕而易舉,即使要跨國弄垮那家沒靠山的小小保全公司,也是易如反掌。
「我會的。」杜晶晶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向左移了些,打算繞過身前的深津繪理子。
「等等。」深津繪理子也跟著移動,執意擋去杜晶晶的去路。
在更早之前,她就躲在沒人看得見的角落,親眼看著伊籐博史從杜晶晶的房裡走出,現在她也出來了,不必多想也知道她要上哪去,她不會讓她得意太久的。
「有事?」路被擋去了,但杜晶晶連抬眼看深津繪理子一眼都懶,因為她想說什麼她都知道,現在她沒興趣應付她,她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希望深津繪理子沒有想像中的多話,她的耐心有限,要不,她可能會不給面子地走人。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我們把話說清楚就好……」
嗯,看來深津繪理子是打算長篇大論,但這不表示她得奉陪。
杜晶晶毫不猶豫地截去深津繪理子的話尾。「我跟你不熟,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她繼續向另一邊移動,不打算讓深津繪理子浪費她的時間。
她以為她能輕易擺脫她嗎?想得美!
深津繪理子再次阻擋了杜晶晶的去路,非要將話說清楚。「這麼急著走人,是怕我不成?」
激將法是嗎?
「是啊,我好怕。」這句話杜晶晶是笑著說的。她連敷衍說謊的耐心也沒有,根本是惡意地挑釁著深津繪理子。
「你……沒人敢這麼對我的,你以為憑你家那間隨時可以倒閉的保全公司能保得住你嗎?還是你天真地以為我沒辦法讓它一夕之間倒閉?我還以為你是這些人之間算是聰明的,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跟其他沒大腦的女人沒兩樣,你真以為你能嫁入伊籐家嗎?你以為伊籐博史會挑個沒背景的女人當妻子嗎?不管現在你跟他進展到什麼程度,即使上過床,這都不表示最後他會選擇你,別太天真了!這是個現實又殘忍的世界,別不甘心,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深津繪理子用滿是輕蔑的眼斜睨著杜晶晶,也等著她的回應。
「嗯,你真是個說笑高手,謝謝你的笑話,我笑了。」杜晶晶扯扯嘴角,當是笑了,那敷衍至極的態度再次惹得深津繪理子相當氣憤,「別給臉不要臉了,聰明的話就趕緊回台灣去,要不,只要我一通電話,你家的保全公司就等著倒閉,全家人等著過貧窮的下半輩子吧!這一切就端看你怎麼做了。」
哼!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人,通常只要聽見她深津繪理子的大名,就會立刻折下腰來奉承她,就只有這個姓杜的女人,不僅不識相,居然還妄想與她作對,她以為她是誰呀?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打從一開始她便沒打算放過這個姓杜的女人。
「你的笑話真的很好笑,但有幾個錯誤點我必須糾正一下。第一,我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我;第二,任何人都弄不倒我家的保全公司,不信你可以親自去試試;還有,我從來沒想過要嫁入伊籐家。以上,請你記清楚了。」
杜晶晶嘴角雖是帶著笑,但冷冽冰寒的眸子直落在深津繪理子身上,看得她一陣冷意直竄上身。
只是個不入流的角色,為何會有如此懾人的眼神?不,她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嗯……我會讓你後悔現在所說過的話,明天你就別來哭著求我放過你。」深津繪理子撂下狠話,心裡正得意著明天的到來。
她等著杜晶晶哭著來求她,她要讓她深深地體會到,有些人是她窮極一生也惹不起的。
「後悔的人永遠不會是我。」
「你記清楚了,我叫深津繪理子,你會後悔遇上我的。」
這一次,深津繪理子沒再擋住杜晶晶的去路,狠狠丟下最後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你來了。」伊籐博史勾唇一笑,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寵溺神態。
原本待在一旁協助辦公的管家內田剛見杜晶晶來了,很識趣地看了伊籐博史一眼,便安靜地退出書房,把時間與空間留給這一對年輕的男女。
「你專心工作,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書的。」杜晶晶的口氣不甚好,直接反應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隨意瞟了伊籐博史一眼,便將視線轉移到書牆上,表面上像是認真地找著書籍,但心底卻是氣惱著。
惹惱她的原凶不是剛才惡意擋她去路的深津繪理子,那種愛玩手段的女人她還不放在眼底,讓她氣惱的是眼前的男人。
剛才她一踏進書房,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早就猜到她會依言來書房找他,她討厭他那種什麼都看穿、什麼都料想得到的姿態,那令她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而她,就討厭那種感覺。
「我知道。」男人順著她的話語說道,仍是聰明地選擇不點破。
杜晶晶不做聲,背對著伊籐博史,望著書牆看了許久。
現在她根本無心看書,她的本意原就不是看書,她打算長時間與他相處,好釐清自己的心意,是不是真的如同她所以為的喜歡他?但她人都站在這兒了,不做做樣子也不行。
於是,她隨意點兵,點到哪一本就將它抽出。
她拿著不知名的書本轉回身,目光首先落在伊籐博史身上,發現他雖是面對電腦螢幕,但視線卻是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