隍景明眨了眨眼睛,久久才吐出兩個字。
「天啊∼」
陸景明一回到家,立刻衝到景頤房裡。
關上房門,他一把拎起坐在床上聽音樂的她。
「陸景頤。」他神情嚴肅的直視著她,「你是不是隱瞞我什麼?」
「隱瞞?」她微楞,然後輕啐一記,「你在說什麼呀?」
「你跟森一騎在談戀愛,對吧?」他刻意壓低聲音。
景頤陡然瞪大眼睛,驚疑的看著已經知情的他,「你、你是怎麼……」
「森一騎都告訴我了。」他說。
「什……」她眼前一黑,生氣又無奈,「那個笨蛋幹麼說出來!」
「所以是真的?」陸景明難以置信,兩隻眼睛直盯著她瞧,「他到底看上你什麼?」
「喂!」她嚴正抗議並表達不滿,「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哪裡配不上他了?」
陸景明打量著她,「不然你覺得你跟他相配嗎?」
「這……」好吧,她承認他們的組合是有點神奇。
不過,是他主動追求,可不是她倒追他耶。
「你之前不是一副超級討厭他的樣子嗎?」陸景明狐疑的看著她,「怎麼才出去一個多星期,你就跟人家談起戀愛了?」
「就……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嘛。」
愛情這種玩意兒說來就來,誰也沒個准。總之時間對了、感覺對了、人對了,事情也就發生了……
「你是認真的嗎?」陸景明神情一凝,正色地問道,「你真的喜歡他?」
「你這樣問很奇怪耶。」她有點靦腆,「喜歡就喜歡,哪有什麼真的假的!」
看見她臉上那難得一見的嬌羞表情,陸景明挑挑眉,「看來你是認真的……」
「你反對嗎?」她盼著他,「你覺得他不好?」
「他很好。」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以我來看,他簡直無懈可擊。」
她一笑,「我也覺得他很好,從沒有一個男人像他這樣令我安心……」
「瞧你笑得多淫……」陸景明一點都不客氣的調侃她。
她嬌怒的打了他一下,「臭老哥,你說什麼啦!」
陸景明眼底滿是關愛,輕輕笑歎一記,「看來森一騎有機會成為我的妹婿喔。」
她微怔,羞怯的瞪了他一眼,「別胡說了。」
「我可是有根據的……」陸景明說:「他對我說,他喜歡你喜歡得想把你打包帶回日本。」
她呆住。
天啊,他居然跟她哥哥說這種即使是透過第三人的嘴說出來,都教她心花怒放又害羞的話?
「他還說他要找時間到我們家來拜訪爸媽,我想他大概是想……」
「不行!」未待他說完,她已激動的打斷了他。「他不能來,絕對不能來!」
她神情驚急的跳了起來,然後像陣風似的奪門而去。
開著她的小金龜,景頤立刻飛車飆到飯店。
當他的房門打開,她猶如疾發的箭矢般射進他房裡。
「你不能去我家!」她劈頭就說。
他一怔,「怎麼了?」
「你跟我老哥說我們的事了?」她有點生氣的瞪著他。
他好整以暇地一笑,「我告訴他,那表示我對你是百分之百認真的呀。」
「……」他說的也沒錯。
他把他們的事情告訴她老哥,不只表示他「絕對認真」,還是「以示負責」的一種表現。
「你說我不能去你家是什麼意思?」他說:「我希望找機會去拜訪你爸媽,讓他們知道我是以結婚為前提在與你交往。」
「不行,不可以。」她語氣堅決。
他微糾起眉頭,「為什麼?」
「因為我爸爸反對。」她說。
「你爸爸都還沒見過我呢。」
「我爸爸說什麼人都行,就是不能是日本人。」
森一騎楞了一下,然後沉默了幾秒鐘。
「你是說……」
她愁著一張臉,表情滿是哀怨,「誰教日本曾經侵華又殖民台灣啊。」
「什……」他微微瞪大眼睛,哭笑不得,「不會吧?」
「別懷疑。」她一歎,「我老爸是說真的。」
「所以呢?」他雙手一叉,交放胸前,「你的意思是……我們沒希望了?」
她眼臉低垂,神情苦惱。
「喂,」他伸出雙手,輕輕捧起她的小臉,注視著她,「你該不是要我就這麼放棄了吧?」
迎上他如熾的眸子,她跟裡閃著六神無主的淚光。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確定我們前途多難。」
「你還真悲觀。」他唇角一勾,「搞不好你爸爸見了我之後,意外的很中意我也說不定。」
她搖搖頭,「不可能的,我老爸是標準的『湖南騾子」,脾氣很倔很擰的。」
「你都還沒讓我試過呢。」
她抬起微微濕潤的眼眸,幽幽的看著他。
「反正我們才剛開始,再不久還得分隔兩地,不如……」
「陸景頓。」他沉聲打斷了她,以中文叫她的名字。
她微怔,迎上的是他略帶慍惱的臉龐。
她心虛畏怯的縮起脖子,囁嚅道:「幹幹麼?」
他抓住她的肩膀,輕晃了她兩下,「你給我聽好,你不是我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我對你是很認真的,所以不准對我說什麼喪氣的話。」
「可是……」
「明天開始,我會閉關工作,等我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我會想辦法徵得你爸爸的同意的。」他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一記,接著低沉而溫柔地說道:「除非你拒絕我,不然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他深情真摯的話語讓她感到安心且感動,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著……
「我們才相識半個月,你有你以為的那麼喜歡我嗎?」她疑怯的問。
他神情凝肅的注視著她,好一會兒不說話。
正當她因為他的沉默而不安時,他忽地將她一把撈進懷裡。
她嚇了一跳,但沒有掙扎。
他低頭在她發上一吻,輕聲道:「相信我,再沒有誰能讓我愛得這麼篤定了。」
腦袋一旦進入「工作模式」,森一騎幾乎可以不吃不喝又不睡的工作。
他一個人待在飯店裡不斷畫著草圖,在現今幾乎以電腦作業的時代,他仍保有這樣的「老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