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先生。」唐董事長顧不得面子,匆匆奔至他前方,「撲通」一聲竟然還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的央求:「日帝,就請你看在我跟令尊曾經是好朋友的面子上,救救我這一回吧。」
「套交情?」符日帝可笑地搖頭,一來就使這一套,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唐榮運已沒有往常的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像個可憐的小老頭。「符先生,我只是因為一時錯誤護盤,才會導致公司的資金短缺,周轉不過來,不過我相信。只要你願意伸出援手救救我,一定可以彌平這次的虧損。」
「是嗎?」
「是的,只要你開個口,幫我把公司的股票穩住,我絕對可以東山再起,當然,你幫我,我該付給你的利息自然也不會少,其實仔細想想,這對符氏財閥也是有所助益。」
他拚命遊說。
站在旁邊的董勒為他歎氣,這老人家的腦袋果然已經不行,每一字、每一句都藏著投機者的本性,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東山再起。
「唐榮運,你老了,退休吧。」丟下這殘忍的答案,符日帝轉而望向董勒。「換飯店。」
「是。」就算主子不講,這飯店也不能再待下去,保全如此輕忽,這還了得。董勒理都不理飯店柳經理的解釋,一通電話撥出安排好住處後,與符日帝下樓,轉往別處,留下兩個臉色發白的失敗者。
完了,財神爺走了。
死了,他這回破產定了。
幾乎要昏厥的兩人除了哀聲歎氣之外又能如何,誰教他們所面對的人是商界擎柱,赫赫有名的冷面戰神——符日帝。
「咳……咳咳……咳……」
「怎麼了?難不成大小姐玉體微恙啦?」尖銳的嗓音讓人聽了挺難受,可惜嗓子的主人卻一點兒都沒有發覺,繼續用雞叫聲訓人。「我的大小姐,你瘋了一個晚上,居然一進門就給我咳嗽,怎麼?你是在表演給我看呢?還是在諷刺我讓你日子過得很不好受?」堵在門口逮她的中年婦人橫眉豎眼的怒瞪這個賠錢貨,喲喲喲,這是什麼意思啊?
裝病唬弄她?還是故意刺激她?
「咳……唔……」祈末兒連忙摀住唇,忍著喉嚨的不舒服,用沙啞的聲音小聲解釋道:「對不起,表嬸,我是……是唔……」不能咳,不能把病態表現出來,否則又會招來一頓罵。
「你是什麼,哼!」她把她拖進門。「我倒想問問你上哪兒去了?為什麼飯店的領班說你今天沒去上班。」
「我……我今天排休假。」
「休假?呵,你真的好命嘛,還有時間休息,末兒,你也不想想你吃我莊家的飯、喝我莊家的水,樣樣都得跟你表叔伸手要錢,算算你的花費,你有資格給我放假嗎?」
「對不起。」祈末兒忍著解釋與反駁,反正說了也沒有意義,打從她父母在她五歲那年車禍身亡後,她就沒有機會與權利為自己辯解一句話。一個孤女,被親戚推來推去,好不容易有個看不下去的好心表叔願意伸出援手接濟她,帶她來到莊家住,她還能乞求什麼。雖然她的處境宛若小說電影情節般,外來客成了恩家眼中的累贅、表嬸與表姊們最討厭的眼中釘,但看在表叔的仁慈上,有多少不平也得默默忍住。
況且既來之則安之,想開一點心裡面也就不至於這麼難過,比起流浪街頭,至少她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何況她能體諒表嬸的不甘,以及反彈下的所作所為,的確,這十多年來的照顧並不是義務。
表嬸繼續叨叨唸唸的數落她。「你這個丫頭,也不想想從你五歲開始,所有的學費跟生活費都是靠誰支持你的,我也不過這幾年才要你打個工、賺點錢,你就愈來愈會耍花樣。」
「是嘛,你要知道我們家可沒有義務養育你。」從樓梯跳下來的表姊也參加撻伐她的行列。「別以為我爸爸疼你把你當成是莊家人你就囂張,你要好好記住,你姓祈,不姓莊,哼。」
「是。我不敢因為表叔表嬸憐惜我、收留我,就把自己當成公主,不事生產,其實我也很努力打工,為自己賺點錢貼補學費。」打從國小六年級開始到現在十八歲,她的學費、生活費早就都是自己掙來的。
可是她們老是挾著恩情來修理她。
是無奈也悲哀,但形勢如此她又能如何。她早已經學會隨遇而安、自我安慰,久了,習慣了,日子也就過去了。
似被擊中要害,表嬸惱羞成怒地瞪她。「怎麼,你在損我嗎?還是在諷刺我拿了你打工的薪水,可是你要搞清楚,從你五歲開始,就是我拉拔你長大的……」
「我沒有損你,也不敢。」若非有個表叔真心疼愛她,怕他知道真相而導致家庭糾紛,她早就離開莊家自食其力。
「不敢才怪。」不愧是母女,沆瀣一氣。唉!
祈末兒暗暗歎息,早瞭解是非只會愈描愈黑,尤其面對的是最會猜疑的這兩母女。
「呵,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最愛辯解的,來呀,我聽聽你怎麼說,今天咱們就來說個清楚。」
「對嘛,裝模作樣的,一副病美人的樣子,我最討厭你這種虛偽的女生了。」最令她痛恨的是祈末兒明明長得一副瘦瘦弱弱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美麗的容貌,反而還因而增添一股我見猶憐的韻致,什麼嘛,只要有她的地方,鋒頭就會被搶盡的討厭鬼!
莊家兩母女愈罵愈起勁,祈末兒站在原地讓她倆罵個痛快,或許讓她們抒發不滿的情緒,她有機會撈到幾天日子好過。
不過,想想這種情況非常好玩。
她乖乖受訓的模樣,像極童話故事裡頭的灰姑娘,理所當然地,前面這兩個口沫橫飛的母女就像是壞心腸的後母跟壞姊姊,想盡辦法在打擊她。
咦,情況真的愈來愈呼應童話故事的情節呢。
有意思!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