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天色已暗,前方馬路盡頭的夜空中有數道光,或左或右,或快或慢,交錯閃晃。
對!就是那道光!
田伊淳緊緊盯著那些光亮,騎著老舊的機車,勉強以時速五十的速度在沒有路燈的鄉間小路上飛馳。
車速不算快,她身上翻飛的黑色風衣隨風啪啪作響。
她想,應該不用十分鐘就可以到會場了。
思緒才掠過,突然,她看見路上閃過一道黑影。
不是貓、狗、牛、羊等動物,而是人?
一意識到路中央出現的是一個人,田伊淳用力握住手煞車。
這台機車舊歸舊,煞車功能還不錯,然而,車身雖停住了,但因為猛力煞車帶來不小的衝擊,田伊淳發現自己騰身而起。
男子杵在鄉間小路上,愣愣看著機車騎士有如特技表演的空中飛人,從突然煞住的機車上飛了出去。
小路兩旁有水田和溝渠,依這情勢,她很有可能直接「降落」在田里或掉進溝裡。
剛這麼想著,他未多考慮徒手接人的衝撞力會有多驚人,直覺衝上前欲接抱住她。
因為他的好心相救,田伊淳不偏不倚的撞進他懷裡。
重力加速度使得兩人一起跌在溝渠旁。
他的背部直接著地,忍不住皺起眉頭痛呼一聲。
田伊淳見他僅不到半寸便會跌進溝裡的身體,驚魂未定地低喃。
「呼!幸好、幸好,就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他就會抱著她掉進溝裡。
不過,說是這麼說,依他的身型,要跌進細長的溝渠比較難,比較可能發生的狀況是他會卡在那裡。
聽到她的低喃,黎仲睿定下心神,擰起濃眉。
一般來說,女人這麼狼狽的趴在陌生男子身上,第一個反應不是尖叫,接著飛快拉開彼此的距離嗎?怎麼壓在他身上的這個女人沒有這種反應?
緩緩將視線自溝邊拉回,落在她的臉上,瞬間,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呃,這女人到底多大歲數?
她臉上的妝又白又厚,眼周濃艷的彩妝以及嘴上嚇人的大紅唇膏,讓他幾乎以為對方有著阿嬤級的年紀。
但從她嬌嫩的嗓音聽來,他能斷定,她的年紀應該不大。
她的身體是軟的,帶著香氣,抵住他胸膛的那兩團綿軟極富彈性,具備讓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獸性大發的極佳條件。
黎仲睿微微閉上眼,壓抑著原始的衝動,將所有注意力放在她的聲音上。
她說話的音質很不錯,清亮又甜美,不知唱起歌來如何?
思緒一轉到這兒,原始的衝動成功地被另一種興奮抑下,他開口問:「小姐,如果沒事,可以麻煩你起來嗎?」他雖然不是肌肉型猛男,但高大英挺,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自然不在少數,只是,像這麼坦率的賴在他懷裡不想起來的,只有她一個。
不管她是不是花癡,他下一部電影需要一個會唱歌的女主角,因此他想要和她好好談一談。
不知他腦中的想法,田伊淳一聽到他頗為無奈的聲音,這才發現兩人正以非常親密的方式緊貼在一起。
他平坦寬闊的胸腹十分堅實,簡直和石板沒兩樣,他的心跳像是一下、一下抵撞著她的手心,熱燙的氣息吹拂著她吹整得連風都吹不垮的高劉海。
過分親密的感覺,讓她一張粉臉窘得發燙。
「啊!對不起、對不起!」田伊淳收回貼在他胸膛上的手,急著想起身,卻沒注意身上風衣的扣子勾住了他頸子上的銀飾,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拉。
瞬間,被擠出完美而誘人事業線的白嫩雙峰,完全映入黎仲睿眼底。
沒想到她會穿得這麼少,更沒想到藏在風衣下的身軀會這麼誘人,他感覺一股來勢洶洶的熱液直往頭頂沖。
該死,他要流鼻血了!
發現他直勾勾落在她胸前的視線,田伊淳尖叫著抓住風衣,尷尬不已地窘紅著臉,迅速從他身上跳開。
這次,她動作很快,可惜運氣還是不夠好,腳上的高跟鞋鞋跟正巧卡進地面上的一道縫裡,腳一頓,她整個人失控的再次投入他的懷抱。
突然再次被壓倒,黎仲睿忍不住吐出一連串低咒。
「該死……」他不過是在烏漆抹黑的鄉間道路上迷了路,想找個人指點方向,竟碰上一連串衰事!
低咒才吐出口,臉上溫熱的觸感讓他倏地打住話。
思緒一定他才發現,自己的臉正埋在她胸前的軟嫩中,吐出低咒的薄唇微張,一口便嘗到令人銷魂的滋味。
當下,他除了有種快要窒息的錯覺,還深深體會到,為何古人會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黎仲睿不禁歎息,還來不及細細品味,田伊淳便因為察覺像被什麼舔過的濕熱感,使得她全身僵硬,連呼吸都停住了。
呃,這個下流的男人不會乘機舔她吧?
這個想法一掠過,對他滿心的感激瞬間消失無蹤。
她迅速坐起身,圓瞠著一雙美眸,不敢置信地顫聲問:「你、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從軟玉溫香中回過神,黎仲睿無辜地望著她。
「什……」不讓他有開口解釋的機會,田伊淳毫不考慮地伸手甩了他一巴掌。
「變態!喔……好痛!」她呼著又麻又痛又熱的手,後悔甩他巴掌。
如果早知道甩人巴掌會這麼痛,她應該賞他一腳,讓他摔進田里才是。
田伊淳在心裡嘀咕了好一會兒,腦中突然冒出了個想法。
糟糕!這個男人不是本地人,她並不認識他,不知道被她甩了一巴掌後,他會不會狂性大發,繼而對她……
腦中浮現社會新聞版上的各種悲劇,田伊淳打了個冷顫,停止揣想那個可能。
思緒一定,她趁對方尚未完全回過神,迅速牽起倒在地上的機車,不敢再多逗留。
變態?
黎仲睿大受打擊地僵在原地。
他是風流,但並不下流啊!
剛剛他只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就因此被冠上「變態」這個稱呼,讓他完全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