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人不知該如何面對的事實,讓她窘得無地自容。
昨晚,她並沒有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知道是自己主動挑起慾火,讓這一切發生的。
當時,她只是渴望被他抱著、愛著,卻沒有進一步思索,跨越那條禁忌的界線後,他們要如何面對彼此。
田伊淳不知所措,思緒糾結成一團。
突然,黎仲數對她道:「我得盡快趕去工作室,這件事……我們晚些再談。」
「好。」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他的情緒,田伊淳只能這樣回答。
「你若累的話就多睡一會兒。」未等她反應,他便走向浴室準備沖澡。
愣愣盯著黎仲睿瘦削但結實的男性身軀,田伊淳無法不揣測他的想法。
他是不是後悔了?
回想著方纔他臉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她暗笑自己傻。
他們不是情人,當然不會有身心靈結合後的幸福和甜蜜感。
昨晚的激情,至多只是發洩肉慾,他看起來那麼不自在,或許是因為她破壞了兩人之間主雇的界線。
不久後,她還得替他拍廣告與電影,兩人這樣的關係若傳出去,她是不是成了為搏得演出的機會與導演上床的女人?
頓時,說不出的哀傷充滿她心頭。
原來強要來的溫暖這麼短暫……
聽著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田伊淳強振起精神,試著回想昨晚到底把衣服脫到哪兒去。
他待會兒就要到工作室去,她得趕快做好早餐,讓他吃飽再出門。
迅速拋開紛亂的思緒,田伊淳離開房間,在客廳裡找到兩人的衣服。
看見遺留在皮沙發上的激情痕跡,她的鼻子不由得發酸。
昨晚,她在他懷裡化成了一攤水,任他恣意逗弄,他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淫蕩、不知羞恥的女人?
田伊淳趕緊穿妥衣物,抽了幾張面紙擦去皮沙發上的激情痕跡,又擰了條抹布再擦一次,才回到廚房做早餐。
週末,「RomanticBubble」——「浪漫泡影」裡流洩著柔軟的琴音。
黎仲睿在吧檯邊坐了許久,煩躁的情緒已被溫柔似水的淡柔琴聲撫平了許多。
店長關禹恩問:「要再來一杯威士忌嗎?」回過神,黎仲睿抬頭看了看時間,猶豫著。
十點多不算晚,但他累了,想回家去,可是,關於和田伊淳之間的事,他的思緒還沒能理清。
他厭惡自己,尤其早上衝澡時,發現勃發的慾望頂端殘留著她象徵著純潔的殷紅,他真想把自己掐死。
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他那時像著魔了,理智異常脆弱,被慾望衝擊得四分五裂。
他怎麼也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沒有阻止事情發生,反而被慾望掌控。
黎仲睿皺緊眉暗暗歎了口氣,說:「再來一杯吧。」
動作利落地替他倒酒,關禹恩關心地問:「怎麼,卡靈感了嗎?」
「浪漫泡影」剛開張他們就認識了,兩人從老闆和顧客變成了知己,黎仲睿很放心的在他面前展露情緒。
「我倒希望是卡靈感,那還好解決些,一個點想通了,之後就暢通無阻,不像這事這麼難解決……」
關禹恩失笑,道:「有哪件事不是一個點想通了,之後就暢通無阻?會讓黎導你這樣煩惱的,不會是女人吧?」
黎仲睿一頓,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是關禹恩太敏銳,還是他的情緒太明顯?
「不是吧?真的是為了女人?」這下換關禹恩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自兩人認識以來,他從沒看過黎仲睿身邊出現女人。
黎仲睿當然不是gay,只是,一旦全心投入自己熱愛的領域,他便忙得沒有時間應付女人,索性少碰為妙。
這一點,與關禹恩所認識的富家公子們很不相同。
因此,黎仲釵會讓一個女人擾亂心情,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黎仲釵看著他誇張的反應,沒好氣地說:「我有女人,你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瞪大了眼,關禹恩點頭如搗蒜,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第5章(2)
黎仲睿懶得理他,逕自喝著酒。
平復內心的驚訝後,關禹恩拍拍他的肩。「如果真的有,是天大的好事。喜歡就快點娶了人家,不然再放下去,雄風不再,可沒女人想嫁你。」
黎仲敬斜睨了他一眼,酸他一句。「聽說你和我同年是吧?竟然有資格說我。」
這傢伙真是有夠欠扁,居然說他再放下去會雄風不再!
關禹恩絕不會知道,他昨晚和今天早上的反應是體能狀況良好的表現,要等他雄風不再,應該是四、五十年後的事。
「如果遇上對的人,結婚應該不錯吧?」
關禹恩正說著,便有一名西裝筆挺、風流倜儻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朝關禹恩揮手打了聲招呼,接著在接近鋼琴的座位坐下,凝視著台上彈琴的女子,目光溫柔且深情。
順著關禹恩的視線望去,黎仲散忍不住好奇地問:「彈琴的女人是誰?很有氣質。」
「韋氏企業大老闆的老婆。之前,那小子風流成性,沒有一個女人能收服他,直到遇上他的真命天女……」關禹恩頓了頓,像個老頭子似的語重心長的叮嚀道:「真有了對象,就趕快結婚吧!」
思索著關禹恩的話,黎仲釵的眼神落在那對外型極為登對的夫妻身上。
他們夫妻倆僅是眼神交流,卻能讓人強烈感覺出蘊含其中的濃情蜜意。
也是,若真動了心,為什麼不結婚?
在第一部電影作品得獎後,他信心滿滿的著手籌備下一部電影,忙得不可開交,一天二十四小時根本不夠他用,根本沒有時間交女朋友,真的有生理需要時,就找個你情我願的伴紆解。
在遇上田伊淳之前,他真的沒想過結婚這件事,雖然他的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遠在國外的父母也頻頻催促。
如今,既然他已經讓兩人的關係越了界,那就讓界線消失吧!
沒有人規定在演藝圈發展的女人不能結婚,既是如此,他還猶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