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讓他受傷的是,他買給她、送給她的東西,她全都留下,沒有帶走,而且,她還說她會想辦法把違約金籌還給他!
黎仲睿氣得心痛,頭也痛極了。
她要怎麼籌?怎麼還?
「該死!」如果讓他找到那個腦子不知道裝些什麼的小女人,他一定要掐死她!
第10章(1)
清晨五點。
愣愣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田依淳哀哀地歎了口氣。
「討厭,再這樣下去,怎麼辦才好?」
離開黎仲睿已經一個月了,這整整三十個夜晚,她竟然沒有一晚睡得好。
或許是中了黎仲數的毒太深,依賴太深,以至於離開他後,她忘了該怎麼過日子。
她在吃飯時想他、洗澡時想他、刷牙時想他,連睡覺時也因為少了他溫暖的懷抱,空虛、冷涼得讓她整夜無法合眼,腦中轉著的全是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田伊淳知道,這樣的情況再持續下去,她會瘋掉。
當陽光透過窗簾,帶來一室明亮時,她木然地起床、刷牙、洗臉,準備上班。
前些日子,她把與黎仲睿在一起時存下的積蓄,以及拍茉莉花廣告的酬勞,全拿去償還媒體給哥哥爆料的錢。
她原本有些擔心,哥哥就算把錢還給媒體,還是會吃上官司,沒想到黎仲睿卻在隔天發函通知各大傳媒,告知自己不會對爆料者及刊登那些不實新聞的傳媒採取任何法律行動。
眾人對黎仲睿如此包容的決定感到不解,他本人卻以電影準備開拍為由,不願再多談這些事。
黎仲睿雖然沒有說出不提告的原因,但田伊淳心中還是忍不住冒出一個小小的奢想。
他是不是顧及他們之間那短暫的夫妻之情,所以作出不提告的決定?
他……會不會還有一點點在乎她?
想到這裡,田伊淳趕忙甩頭,把那份奢想甩出腦中。
不可能的,哥哥害他名譽受損,又因為她臨陣脫逃,電影面臨換角的麻煩,他一定恨她恨得牙癢癢的,怎麼還會在乎她?
況且,她都回到老家一個月了,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不會拖到這個時候還不來找她。
那場有黎仲散疼寵的美夢,真的該醒了,用力的拍拍臉頰,田伊淳命令腦袋停止胡思亂想。
她已經和黎仲散沒有關係了,現在該做的是向前看,努力打拚,讓自己過得快樂又充實!
強打起精神,她素著一張臉,換好衣服後便匆匆走出房間。
清晨的陽光很溫和,吹來的微風和都市裡的完全不同,還帶著些許淡淡的花香。
聞到花香,讓田伊淳想起了「尋香園」。
雖然茉莉花季還沒有到,但在「尋香園」拍她生平第一支廣告的記憶、茉莉花香與她所愛的那個男人,已經深深烙在她心頭,讓她永生難忘。
發現自己又不自覺想起黎仲睿,田伊淳仰高頭,努力深吸了好幾口氣,確定把他的身影甩開,才牽出腳踏車準備出門。
她那部老舊的機車,在她離開的期間已被哥哥當破銅爛鐵賣掉了。
幫哥哥把爆料的酬勞還給媒體後,她的存款剩下不到一萬元。
最後,她還是被打回原形,當個為生活汲汲營營的老百姓,身兼好幾份工作攬錢。
「阿淳,早啊!」
天色還很早,寧靜的道路上,不時可遇到晨起出門運動的老人家。
看見她踩著腳踏車的清麗身影出現,一位住在附近的老婆婆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她停下腳踏車,笑著回應。「阿婆,你也早啊!」
看著她甜甜的笑,老婆婆直接問道:「阿淳啊,阿婆給你介紹男朋友好不好?」
聽到老人家要幫她介紹男朋友,田伊淳內心不禁苦笑。
雖然她身份證上的配偶欄一直是空白的,但她很清楚自己已經結過婚,當過某人的「隱藏版嬌妻」一段時間。
她不止身子給了那個男人,更連心也一併奉上,就算和他分開了,她還是沒能找回自己的心,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再愛人的能力。
悄悄壓下心底的苦澀,田伊淳強顏歡笑。「阿婆,謝謝你啦!不過我哥哥的狀況不是很好,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結婚。」
田伊淳頭一次覺得,哥哥的存在是有意義的,至少拿來當推拒結婚的理由還挺管用,否則要應付這些老人家的好意,真是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老婆婆多少聽說過她的狀況,最後也只能惋惜的歎氣,打消替她牽紅線的念頭。
「真可惜啊!」
「不會啦,若哪一天我有需要,一定請阿婆幫忙。」她微笑說著客套話。
「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和老婆婆道再見後,田伊淳原本就不開朗的心情瞬間變得更為低落。
在終於看見田伊淳後,黎仲睿才發覺,自己原來也有如此瘋狂的一面。
撐到電影開拍前的最後一場會議結束,他便向工作小組告假,徹夜未眠地直接殺到中部山區找人。
一來到這個與她初相遇的地方,看見那個幾乎刻在他心版上的身影,他胸口一緊,心頭五味雜陳。
有乍見她的怦然、想掐死她的怒氣,更有想將她緊緊抱進懷裡,永遠不放開的衝動。
相較於他這一個月失去她卻不得不工作的折磨,她除了看起來似乎瘦了些,似乎過得比他還好。
確認這一點,黎仲數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稍稍鬆了口氣。
她離開後,他在「專業人士」的協助下,很快便知道她以及她那個不務正業兄長的消息。
他知道她回到老家後沒再回歌舞團唱歌,改為身兼數份工作,扛起家計。
讓他佩服的是,這個堅強的女人,竟然能在走過可以輕鬆賺錢的星途後,還能再回到老家,做著出賣勞力的工作,重新開始。
想著關於她的一切,黎仲散感覺心中對她的愛隨時有滿溢的可能。
即使知道她的消息,每每在午夜夢迴間,他躺在少了她的床上,想的仍全都是她。
他總是不由得想,在她毅然決然離開他,割捨他們之間短得可憐的夫妻生活後,她是否曾想念他,想念他們曾有的美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