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大叔你幹麼搶我的酒,這酒是我的耶!」她嬌嚷著搶回酒,像怕再被搶走似的,一口喝光杯裡殘存的玫瑰酒。「哇,好喝,我還要。」
「不行!」抽走她的杯子,靳煒烈示意好友將玫瑰酒收走。「你已經喝醉了,不准你再喝。」
「誰說我喝醉了?我還可以喝好幾打!」
顧厚謙啞然失笑,剛才是一打,現在是好幾打,看來她是真的醉了。
「你想得美,半口你也別想再喝。」靳煒烈沒得商量的打消她的饞念,要是曉得她碰不得酒,他一滴也不讓她喝。
「大叔有夠小氣,自己會釀酒,你家的酒一定跟你的鬍子一樣多,分人家一打又不會怎樣。」偏著頭,倪語霏用朦朧的大眼瞅瞪著他抗議。
被說小氣,他該板臉生氣的,可現在他只想笑。「就只有你會把酒和我的鬍子比喻在一起。」
本來要回嘴她的比喻很棒,可倪語霏有些暈眩的小腦袋此時已把注意力全放在他的鬍子上。「奇怪,大叔為什麼不刮鬍子?」
「為什麼要刮?」這醉酒的女人又把話題扯到哪裡去了。
「刮掉比較舒服,吃東西也比較方便不是嗎……嗝!」說著說著,她打了記酒一喝。
「沒差。」無所謂的淡然回答,他正要說他送她回去,她猛然進出一句——
「那接吻怎麼辦?」
「嗯,好問題。」始終靜看兩人互動的顧厚謙含笑附和。
靳煒烈沒跟他客氣的橫他一眼。倪語霏醉了胡言亂語,厚謙也跟著瘋?
「鬍子太多太長,吻起來會怪怪的吧?」醺醉的女人兀自認真發問。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你喝醉了,我送……喂,你做什——」靳煒烈的話戛然而止,只因前半刻還問著傻問題的女人冷不防攀住他的頸子,在他話還未問完之際,霍地用她柔嫩的唇辦吻住他的。
他怔住,一時間所有知覺全在她香唇的柔軟溫涼上,忽略自己心中那根情弦正顫然牽悸著。
顧厚謙也看傻了眼,沒料到倪語霏會突然吻住靳煒烈,但是這兩人唇碰唇的畫面,老實說,亂好看一把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發覺自己竟生起想吮吻她柔馥紅唇的渴望與衝動,斯煒烈猛然回神,輕輕扳開她。
她醉眼迷濛的望著他,雙手仍攀在他肩上,「大叔的嘴唇……軟軟的,可是——」她咯咯輕笑,「大叔的鬍子會扎人,刺刺、癢癢的。」
「我懂了,她在做實驗,看你吻起來會不會怪怪的。」顧厚謙恍然大悟。
他的說話聲引起倪語霏的注意,「咦,你沒有鬍子耶,吻起來應該不會刺刺的,不過……我只想吻我的靳大叔。」
「啊,別在那裡胡說八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一喝醉就亂吻人,還說他是「她的」靳大叔,再不帶她離開,等會兒她不知會做出什麼失控舉動。
「我沒醉,還要喝、喝傾心玫瑰。」
見她不合作的吵著要喝酒,心生一計的靳煒烈雙手輕捧她小臉,讓她看著他,「聽好嘍,我出車禍受的傷還沒好,你要是不乖乖跟我回去,讓我的傷不小心受到二度傷害,會很嚴重。」
她極關心又很擔心他的傷勢,在這時候也許可以利用這點使她安靜下來——如果,醉了的她還記得他的傷的話。
「對喔,大叔的傷還沒好,要小心,我不喝酒了,我們……回去。」
顧厚謙十足意外,原以為倪語霏再醉鬧下去,好友搞不好會惱怒的敲昏她,未料他會拿自己的傷對她輕聲細語作要脅,而倪語霏更溫馴的聽他的話。運算是兩人之間獨特的默契嗎?
「你的腳受傷,我送你們回去吧。」見好友拿著枴杖下高腳椅,再用另一隻手扶著倪語霏下來,顧厚謙連忙由吧檯出來。
誰知原本安靜的人兒突然緊拉靳煒烈的衣服,大聲道:「不要!我要——靳大叔送。」
「好好,我送你,安靜別吵。」低聲安撫著,靳煒烈牽起她的手,轉向好友道;「為了避免她又吵鬧,我送她回去就好,我會小心開車,你不用擔心。」
瞥了眼安靜挨在好友身邊的倪語霏,顧厚謙只能點頭同意,免得這個連喝玫瑰酒都會醉的美人,等會兒生氣的大鬧他的店。
「我們要離開了,你跟著我走好,可別睡著了。」輕握一下掌心裡的小手,靳煒烈輕聲提醒醉眼惺忪的她。他的腳受傷無法抱她,現在可不是她醉睡的時候。
然後,他拄著枴杖,牽她走出PUB……
靳煒烈載倪語霏回到他的住處,雖然他可以從上車沒多久就睡著的她身上找出她的身份證件,看她住哪兒送她回家,但他實在不想接受她家人勢必會有的懷疑盤問,遂想還是等她酒醒再說。
「走好,你會跌倒。」好不容易扶著被他叫醒的睡美人進入屋裡,她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連忙攬住她的腰。
「人家要睡覺,大叔做什麼一直、一直叫人家走好,是跟我有仇喔?」眼睛幾乎全閉上的人兒不高興的嘟嘍。
靳煒烈好氣也好笑,現在到底是誰跟誰有仇?明明不能碰酒卻喝醉,給他找麻煩的是她好嗎?「別嘀咕,再走幾步就可以好好睡了。」本來想扶她進客房,可依她此時站都站不穩的情形,只好先扶她到沙發睡。
終於扶她坐上沙發,他沒站穩的跟著跌坐椅中,枴杖掉落地上,發出「砰」的聲響。
「討厭,好吵。」倪語霏眼睛未張的低噥著,下意識翻過身去睡,剛好抱住靳煒烈的腰,嬌柔小臉就戮靠在他的胸膛上。
靳煒烈想拉開她,扶她躺到沙發,讓她睡得舒服點,她卻受干擾似的皺眉,小臉更往他懷裡鑽,尋求更舒適的枕靠位置。
瞧她宛如孩子的嬌憨舉動,靳煒烈的眸光瞬間變得溫柔,唇角淺淺上揚。敢情她把他當抱枕了,算了,就等她睡沉一點,再讓她躺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