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戀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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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氏醫院的成立宗旨便是視病猶親,她選擇從醫時更以妙手仁心自我期許,他怎可如此污蔑人!?

  「所以即使來這裡的病人身無分文,你也會竭力幫助他們、救助他們?」

  「當然。」

  「你發誓?」

  「我……呃,為什麼要發誓啊?」我發誓三個字差點就要滑出口,但忽地察覺他的指令古怪,她納悶的問。

  落腮鬍掩去了靳煒烈唇邊的諷刺冷笑,卻掩不去他語氣裡的嘲諷,「人都有陰險貪婪的一面,越位高權重私心越重,什麼昧著良心的事都做得出來,尤其是身處擁有龐大利益的醫界,再好聽的聲明也可能僅是為達目的、令人不齒的手段之一。」

  「這話什麼意思?」瞅望他的水靈秋瞳裡盈滿困惑。

  他針砭的句子明顯意有所指,若說他暗諷她有陰險貪婪的一面是個人偏見,那麼他語氣裡的失望與眼裡幽然閃爍的痛心疾首,又是怎麼回事?

  無來由的,倪語霏直覺眼前的大叔,是個有故事的人。

  靳煒烈斂眉不語。曾經有個他敬重的人,信誓旦旦要讓名下醫院成為病人最安心的後盾,卻隨著醫院規模的擴大,貪婪自私的面貌也逐日展露,不但罔顧病人權益,甚至犯下草菅人命的錯誤而毫無悔意,讓他看盡人性的齷齪與醫界的黑暗……

  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是他早就做了切割的過往,眼前女人是以怎樣的心態執醫根本與他無關,他何必跟她講這麼多,還可笑的要她立誓?

  真撞壞腦袋不成。

  揉揉隱隱泛疼的額角,他站直身子要離開,卻忘記腳傷,左腳踏地的瞬間,一股刺疼令他悶哼出聲,「唔!」

  「大叔,你還是躺回床上休息吧。」未追究方才問題的答案,聽見他的呻吟,倪語霏只顧著扶住他輕勸。

  「我不住院,你要我說幾次」抽出被她挽住的手,靳煒烈繃著臉低喝。

  「可是你的傷真的需要待在醫院靜養。」

  「我討厭跟醫院有關的一切,在這裡無法好好休養!?病人也有尊嚴,請你尊重病人的意願。」唯有離開醫院,他的心才能平靜,這女人究竟懂不懂?

  倪語霏被堵得無法回話。向患者提出最中肯的建言是醫生的責任,然而病患或家屬若有所堅持,院方也該給予尊重,畢竟病人往往有更強的自尊,必須顧及其心理。

  略微斟酌,她退讓一步。「既然這樣,我送你回去。」

  「用不著。」他困難的移動步伐想越過她,豈料她伸臂橫擋住他。

  她執拗的迎視他慍怒的眸光,「大叔如果堅持要出院,只有三個選擇,一是打電話叫家人來接你,另一個是讓我送你回去,否則就把我敲昏,這樣我便沒辦法干涉你。」

  說她雞婆也好,愛管閒事也罷,反正她就是無法放這位有著憂鬱眼神的大叔不管,眼睜睜見他受傷還要硬撐著一個人離開。

  可惡!他確實該敲昏這個硬要擋路的女人,偏偏看到她澄澈黑眸裡的執著,他就是下不了手。

  靳煒烈心思一轉,嘲弄地說:「既然你要做好人送我回去,那乾脆就好人做到底,請你當我私人的特別看護吧,你若沒辦法做到,麻煩讓開,免得把我逼急了,當真把你敲昏,副院長。」

  沒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倪語霏當場傻住。

  冷笑一聲,她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就不信高高在上的醫院副院長,會答應他存心的逼退刁難,紆尊降貴當他的特別看護!?

  「該付的醫藥費我會送到護理站,不會欠你們醫院一毛錢。」語畢,他咬牙忍住腳上的痛意,朝門口緩慢跛行。

  「等一下,大叔。」

  去路再度被擋,靳煒烈緊鎖濃眉睨視她。這女人到底想怎樣?

  迎望他醞釀著不悅風暴的深邃眼瞳,倪語霏深吸口氣,毅然道出她的決定,「我答應當你的特別看護,現在,請你說話算話,讓我送你回去。」

  反正也快到她的下班時間,其他未巡視的病房,等會兒電話交代各科主任再注意一下應該就沒問題了。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靳煒烈的預料。

  他暗自忖度倪語霏之所以答應當他的特別看護,僅是為了追回醫藥費,於是讓她載他到停放座車的地方取回皮夾並付她醫藥費後,就打算自行開車回家,怎料她仍堅持送他回去。

  回到他位於台北的獨棟平房,看見屋裡沾染不少塵埃,她竟自己找出掃除用具開始打掃起來。

  此刻,她正整理著他臥房的床鋪,神情專注認真,動作俐落仔細。

  以她院長千金的身份,家事想必有傭人負責,她能做得毫不含糊,令他十分驚訝,而更讓他不明白的是,照理說,送他回來後,她就該趕緊離開,好躲掉特別看護的任務,為何還要替他清潔屋裡?

  第1章(2)

  「好了。」拍拍已經纖塵不染的床鋪,倪語霏嫣然淺笑,猛一抬頭看見靜立門邊的偉岸身影,她急忙跑向他,「大叔怎麼不喊我?雖然由醫院帶了枴杖回來,你這樣久站還是不行,床鋪已經整理好,你可以休息了。」

  並未拒絕她的扶持,靳煒烈等靠坐在床頭才問:「為什麼這麼做?」

  「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你沒必要打掃屋裡。」

  「這沒什麼啊,病人需要整潔的環境靜養,我只是順手打掃一下。當然,我不是說大叔的屋子髒,只是大叔好像很久沒住這裡的樣子。」

  這間屋子裡的擺設有條不紊,未見邋遢雜亂,有的僅是靜謐的蒙塵姿態,似乎有段時間無人居住。

  「平時我不住這裡。」靳煒烈淡然回答。

  「那你平時住哪裡?家人呢?」

  「你當自己是警察,在做身家調查嗎?」不喜歡向人談論自己,他敏感的張起防衛網。

  「哪有,我是關心你。」本以為送他回家會遇見他的家人,卻意外發現他獨自一人居住。

  「關心?」他像想揭穿什麼陰謀似的凝視著她,「關心我,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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