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我自己偷跑去找煒烈,會受傷也是因為我想阻止表哥傷害他,你千萬別把我受傷的事怪到煒烈頭上。」倪語霏忙不迭說道,就怕對煒烈成見已深的父親,又將她受傷的罪全怪到他身上。
倪奎量挑眉看向妻子,「你看你女兒,我都還沒說什麼,她就急著為這小子說項,更承認是自己偷跑去找他。」這就叫女大不中留嗎?
「哪是說項?是還原事實,我受傷真的不是煒烈害的嘛!他——」
「到目前為止伯父還沒怪我,你別激動,等會兒又扯疼傷口。」見她說著說著忘記有傷在身,還大動作的直起身子,靳煒烈摟緊她,同時出聲安撫。
「爸哪可能沒怪你?你在哄我喔。」迎望他的小臉流露著不信,既嬌俏又惹人憐。
曹敏芝含笑作證,「是真的,你爸沒怪煒烈,我們甚至還要感謝他緊急為你動手術,救回你的命。」
「你替我動手術?」倪語霏萬般驚訝,「你告訴爸他們,你是歐烈菲斯了?」
「是我說的,當時你在手術房內有生命危險,也只有煒烈能救你,於是我便將他的醫生身份說出來。」剛進入病房的顧厚謙接話。
當倪語霏手術成功後,他弟先回PUB,他則暫留醫院。一來是擔心倪語霏還未醒來,煒烈的情緒也許會不穩,二來煒烈若與倪院長發生衝突,他也好在一旁制止。
「知道煒烈是優秀的醫生,爸是不是不反對我們交往了?」有些意外顧厚謙也在,倪語霏朝他點頭致意後,馬上在意的追問父親。
「我是已經不反對你們交往。」
聽到父親表示贊同,她卻未感到欣喜,察覺環在腰上的手臂微僵的收束,她轉頭果然就看見煒烈凝著眉心。她眉頭跟著輕凝,明白父親的不反對,是認為他能接掌倪氏醫院的緣故。
她正想央求父親別逼他當醫生,煒烈已先她一步表態——
「伯父,我可以做語霏的後盾,協助她解決在醫院所遇到的任何困難,醫院若有特殊病例,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忙,但原則上我是歐烈菲斯的身份將不對外公開,也不在倪氏醫院執醫,更無意接掌倪氏醫院。倘若伯父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再度反對我和語霏在一起,我會帶她私奔。」
「私奔?」倪奎量夫婦與顧厚謙異口同聲發出驚喊,三人全怔愕的瞅著他。
「你怎麼真的跟爸說要帶我私奔啊!」想跟爸開戰喔?倪語霏兩道秀眉皺得幾欲打結。
「我非提不可。」他徐柔撫平她眉心的皺褶。
「我願意為你在倪氏醫院當醫生,甚至幫你管理醫院,但是你知道的,我無法確定這樣的日子是否能過得開心,畢竟我現在只想當個單純的釀酒師,過簡單的生活。為免我的不快樂連帶影響到你,我決定在你身後協助你就好,伯父若無法同意,我只好帶你私奔,因為我絕不會和你分手。」
「呿,你看這小子多放肆,居然敢一再的在我們面前說要帶我們的寶貝女兒私奔!」倪奎量忍不住向妻子抱怨。這個小子真的是……很大膽。
「人家夠尊重你了,要真放肆,還會先通知你一聲嗎?」
「媽,你這是在幫煒烈還是在害他啊?」倪語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媽應該要幫忙滅火,怎麼反而說起風涼話?
「別擔心,你爸不會逼煒烈非得重新執醫,更不會逼他掌理倪氏醫院,他會尊重他的決定,讓他做他想做的事。」曹敏芝噙著笑轉向女兒說道。
「伯母這話是什麼意思?」靳煒烈迅速提問。
「你在為語霏動手術時,顧先生已經將你的過去告訴我和奎量,我們瞭解你的痛苦與遺憾,也能理解你心裡會有的掙扎,不會逼你做為難的事。」
「爸真的不會逼煒烈?」倪語霏求證似的問。
「我從剛才就沒逼他不是嗎?爸已經想通了,你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只要他能給你幸福,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經過險些失去女兒的意外,他心中無謂的堅持早已放下,雖然靳煒烈無法接管倪氏醫院著實可惜,但他看得出他對語霏的深情愛護,把女兒交給他,他們夫妻很放心。
「我絕對會讓語霏幸福,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得到靳煒烈的保證,倪奎量與妻子相視而笑,叮嚀女兒要吃點東西補充營養,便相偕離開病房。
顧厚謙也噙笑離開,將空間留給小倆口。事情總算有個圓滿的結果,這下子好友終於不必為愛受折磨,可喜可賀吶!
病房內,倪語霏眼眶含淚的偎在靳煒烈懷裡。
「太好了,爸沒逼你也沒為難你。」她好意外,卻是有更多的欣喜。
「嗯,你爸還算有可愛的一面。」他輕柔順撫她的秀髮,認真的下評論。
她噗哧一笑,「爸要是曉得你誇他可愛,不知會有什麼滑稽表情?」
「這個我無從想像,可有件事我想知道。」靳煒烈輕托起她的螓首,問:「假使之前我被逼得必須帶你私奔,你願意跟我走嗎?」
凝眸與他對望,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儘管那樣做會對不起爸媽,但,如果只有這條路可走,無論天涯海角,我都願意陪你去。」
胸中悸動萬分,靳煒烈俯下頭,柔情萬千的吻住她,以無言的親密回傳他對她濃烈無悔的深情。
一切,雨過天晴了。
尾聲
一個半月後
夕陽在天際暈染出溫暖的橙紅色彩,靳煒烈來到酒莊玫瑰園旁,眸光溫柔的凝看正在陪妤嬸的孫子放風箏的未婚妻。
語霏的傷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復原狀況良好,未留下任何後遺症,是他堅持要她再休養些時候,於是在她父母的同意下帶她回閒雲酒莊,讓她再休養一個月。
至於曹鈞城,因為未婚妻選擇原諒他,他也尊重她的決定不提告,唯一條件是要曹鈞城簽下不能再找他麻煩的切結書。
或許是這次差點闖下人命關天的大禍,曹鈞城終於有所覺悟,他不但沒有異議的簽了切結書,且誠心向所有人道歉,並已決定到南部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