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靜心。」她開心的說。
「廢話,我會聽不出來嗎?」畢斯何好笑地道,「幹麼,想我啊?」「我是在想媽咪和雅顏,但我知道這時間她們都睡了,所以不想吵她們。」「所以吵我就沒關係?」
「哈哈,我知道你不到凌晨兩點是不可能上床睡覺的。」「好吧,算你瞭解我,說吧,學習狀況如何?還有,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好事?」「學習狀況當然照進度在走嘍,放心,你砸錢讓我們來學習,我和依秀都很認真的。」依秀是另一名和她一起被送來深造的同事。
畢斯何送伊人的員工來法國里昂進修,不只負擔全額學費,同時還提供住宿,她們住的地方是距離學院有一小段距離的一個小城鎮,這裡的房子大多都是木造平房,很有歐洲風味。
「嗯,那好事呢?」畢斯何傭懶的嗓音裡有著笑意。
「就是那個絲巾玫瑰啊,我今天又收到了耶。」不知道為什麼,從兩個星期前開始,每天早上她都會在信箱裡收到一朵署名給她的玫瑰,特別的是這些玫瑰每一朵的花色都不同,而且都是由絲巾折成的。
老實說,看見那些絲巾玫瑰,她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半年前老是送絲巾給她的人——孫於修。
當初她以為這世界上最不可能傷害她的男人就是孫於修,沒想到最後能傷到她的卻也是他。
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況,她心情忍不住又有些灰暗。
「喔,是嗎?看來是追求者嘍?有沒有看見對方是誰?帥不帥?」「我哪知道帥不帥,根本不知道是誰送的啊。」她可是比畢斯何更好奇對方是誰。
「不如趁這機會來個浪漫的異國戀曲,徹底忘了孫於修吧。」當初送她出國,就是想讓她遠離傷心地,有個新的生活環境也能有新的生活重心。
「什麼啊,幹麼又提起他?」雖然這個話題不是禁忌,但還是能免則免。
「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放不下他。」畢斯何說得直接。
「要完完全全的放下需要時間,早晚可以的。」她的語氣很堅強,聽在畢斯何耳裡則是逞強。
「我告訴你,要放下一個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另一個男人。」畢斯何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這樣不會對另一個男人太不公平嗎?」她翻了個白眼,極不認同這論調。「有什麼好不公平的,男女交往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所以啊,我看你明天就早點起床,去堵堵看那個放絲巾玫瑰的男人,說不定就是一個願挨。」「什麼願挨的,說的好像人家是傻瓜一樣。」她輕笑。電話另一頭的畢斯何也笑了。
那個願挨的傢伙不是「好像」是傻瓜,而是「真的」是傻瓜!「反正你記得明天早點起床,說不定那個男人對你來說會是個驚喜也說不定。」「驚喜?萬一是驚嚇怎麼辦?如果不是什麼異國帥哥而是個變態那又該怎麼辦?」畢斯何聽完,想到「那個傻子」被她當成變態,就忍不住在電話另一端開心的哈哈大「哈哈哈,驚嚇?有可能喔,我很期待知道你見到他本人之後的感覺究竟是驚喜還是驚嚇,記得堵到人之後要跟我分享。」
雖然張靜心對異國戀曲沒什麼特別的期待,不過對方連著送了兩個星期的絲巾玫瑰的確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再加上畢斯何不斷地慫恿,她還真的在隔天提早一個小時起床,偷偷在屋裡觀察那個人究竟長得是圓還是扁。
第一天守株待兔的結果,她什麼人都沒看見,到了該出門上課的時間去信箱一看,絲巾玫瑰竟然還是出現了。
第二天,她提早兩個小時起床,結果和第一天的情況一樣。
如果說她本來只是有一點點好奇,這下子這個一點點已經變成非常好奇了。這個神秘的絲巾玫瑰贈送者完全挑起她的鬥志,在寒冷的十二月裡,她提前兩個小時起床,那已經是太陽都還沒上工的時間了耶,但那人居然比她還早?
這下她真的非常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誰,為何一定要三更半夜來送禮物,不敢以真面目示第三天,她索性整晚不睡,直接等在窗邊埋伏。
她就不信這樣還沒辦法看見那個人是誰!
「我撐不住了,明天雖然不用上課,可是我想和保羅他們去逛市區超市,我得去睡覺了啦。」和靜心住同一間小屋,不同房間的依秀一邊打哈欠,一邊說著。
雖然她也對那個神秘的絲巾玫瑰很好奇,但玫瑰終究不是送給她的,所以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看見那人的真面目對她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那你去睡吧,晚安。」張靜心自己也是哈欠連連。
凌晨三點半,依秀終於不敵睡意,她揮揮手,回房睡覺去了。
張靜心自己也是睡眼惺忪,只剩一絲意志力在強撐,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庭院外似乎閃過了一個人影。
天色還沒亮,她不知道是自己意識朦朧產生幻覺,還是真的有個人在那裡,待她揉揉雙眼想要看清楚時,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好不容易守了一整夜怎麼能這樣錯過,她急吼吼地跳了起來,連外套都來不及披上就衝出去,總算看見已經走到街尾的人。
「請等一下。」她以流利的法語喚住對方。
清晨的街道上根本沒有人,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那個高大的身盥聽見她的聲音明顯一僵卻沒有回頭。
她轉頭看向自家信箱,果然又是一朵絲巾玫瑰,她抽出玫瑰,緩步走向那人。
「請問這是你放的嗎?」她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這個人了,不過還是先問問。那人沒有回頭,就只是僵立著。
他有一頭黑色的利落短髮,肩膀很寬闊,看起來高大挺拔,雖然看不出他是誰,但莫名的,這背影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你是誰?」她來到他身後,那熟悉的感覺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