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貞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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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表面看,她似乎很快樂,她從不跟人提蘇木楠,彷彿已經忘記了他。

  可是,沒有人知道,當她獨自一人時,他總是活躍在她的大腦裡,甚至每夜都侵入她的夢境中。

  因此,她讓自己保持忙祿,片刻不息地忙碌,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不去猜測他此刻到底在哪裡?是在天星山莊跟顧芫香廝混?還是已經離開此地繼續他的行程?也或許,已經回到京城,留連在他最愛的秦淮歌舫妓院?

  好在除了夜裡的夢她無法控制外,大部分時間她都把自己的思緒控制得很好。

  為趕在冬季到來前,把絲繭全部運送回京城,董浩安排了五艘船前來接貨,柳青兒要墨叔先押貨回京。

  「還是讓屬下陪姑娘同來同返吧!」墨叔不想獨自先回去。

  柳青兒說服他,「這次船多,孫掌櫃一人招呼不了,你得跟去幫忙,你也聽說了,今年寒流來得早,你年歲大,要是有個病災,我可怎麼辦?」

  「可是,姑娘一人……」

  「我怎麼會是一人?李大叔師徒不都還在嗎?再說,我們最多就是比你們晚個幾天,現在蠶蔟大都摘完,剩下的活就是把繭子分類裝箱,再等最後一批常山絲運到,我就可以離開了。」

  「侯老大不是說這個月底送常山絲嗎?今天都二十八了,怎還沒消息?」

  「放心,那位船老大很守信,北方戰亂,路上難免有事,但他一定會來。」看到墨叔仍不放心,她又說:「還有,難道你不想迎接董家小少爺嗎?我知道碧籮夫人生產的日子應該就是下月呢!」

  這個誘惑非常有效,墨叔果真不再堅持,還呵呵笑了。「好,我一定把絲繭安全送回去,然後等著小主人的降臨,你也爭取早日回去吧!」

  「一定的。」

  次日,返回京城的商船啟程了,看著滿載的五艘帆船首尾相連往南駛去。

  常山絲貨是今年最後一趟貨,她這次去,也想瞭解那位神秘的侯老大。

  如今北方戰亂不斷,要從那邊買到好絲很不容易,可一個多月來,她從侯老大手裡買到上百包一品好絲,這些貨對董家絲坊來說極其寶貴,她很感謝他,卻從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她實在很想知道,在那頂垂著面巾的斗笠下,到底藏了一張什麼樣的臉?

  終於,墨叔離開兩天後,她接到侯老大的信,於是如約前往流河接貨。

  流河因河道紊亂而水流不穩,是條險河,可是那位侯老大卻能輕鬆的穿梭於南北河道間,實在讓她佩服。

  可令她遺憾的是,那位蒙面客這次並未現身。

  「柳姑娘,要下雨了,快走吧!」當她目送侯老大的船離開時,李東林喊她。

  抬頭看看壓頂的烏雲,她迅速跑回河堤,大聲說:「加固車蓬,盡快上路!」

  兩輛大車裝得最多,由李東林和他的師弟分別護駕,裝飾精緻的小馬車,是柳青兒的座車,由李小牧護駕。

  三輛馬車互跟著離開碼頭,沿著河堤往上走。

  「莊主,那是柳青兒的車。」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幾個騎馬人衝上河堤,其中一人大喊,其餘人立刻停下。

  他們,正是顧行天和他的手下。

  顧行天瞇眼往遠處看看。「沒錯,抓住她!」

  然後一踢馬腹,往正消失在前方彎道的馬車追去。

  其他手下也策馬飛奔。

  第6章(1)

  正趕路或尋找避雨處的船家和商客們,一看到天星山莊的旗號和狂奔不停的大馬,都紛紛避讓。

  馬車「隆隆」駛過碎石鋪面的河堤,進入山林,頭頂越來越沉重的烏雲和身邊濁浪翻滾的河流掩蓋了其他聲響,柳兒和她的夥伴們渾然不知危險臨近。

  「老天爺,求禰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發作啊!」柳青兒坐在車內對天祈禱。

  可老天爺似乎要考驗她似地,她的祈求才剛說完,一個悶雷由遠而近傳來,那轟隆隆的巨響催來大片烏雲,帶來豆大的雨滴。

  轉眼間天昏地唁,車伕跳下車,在前面不斷地吆喝著、拖拽著馬,想讓幾乎停住不動的馬車繼續趕路。

  「不行,這樣馬會受驚的。」看著惡劣的天氣,柳青兒憂心地說:「小牧,快去告訴你師兄,我們先到密林中避雨。」

  「好!」李小牧說著跳下了車。

  柳青兒掀開簾子告訴車伕,將馬車帶去樹林。

  就在這時,幾匹快馬突然衝來。

  「柳姑娘,需要顧某幫忙嗎?」

  聽到顧行天的聲音,柳青兒心頭一震,但仍鎮靜地說:「謝了,不需要。」

  「不需要嗎?」顧行天策馬來到車頭,對車伕說:「滾開!」

  車伕不動,這可把他惹火了,厲聲叫罵著,揮舞鞭子就抽打車伕。「我叫你滾開,你難道沒聽見?」

  車伕本能的閃避迎面而來的馬鞭,不料那鞭子打到了狂躁不安的馬匹。

  受此刺激,被打到的馬仰頭發出一聲嘶鳴,拉起車子往前狂奔,另外一匹馬也同時發力,毫無防備的柳青兒被重重的摔向車後,幸好有蠶絲擋著,她沒有受傷。

  她爬起來,顧不上頭暈目眩,抓著車板控制身體,然後爬在車伕座上,風雨令她張不開眼睛,只得伸手去摸韁繩。

  她必須駕馭失控的馬車,不然誰知這驚恐的馬兒會將她帶到哪裡去。

  可是,那該死的韁繩彷彿消失了似地,她怎麼都摸不到。

  不時有樹枝刷在她身上,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憑感覺她知道此刻馬車並未行駛在正確的車路上,而是狂奔於密林中,她必須盡快安撫驚馬。

  忘記了害怕和危險,她用腳勾著車板,把身子探出車外,好不容易才將那濕淋淋的韁繩抓握在手中。

  她半跪在車板上,無視迎面而來的雨水,不在意狂風樹枝撕扯著她的衣裙,全神貫注地抓著韁繩,模仿車伕的聲音吆喝著,希望能控制好車身。

  就在她感到受驚的馬兒逐漸平靜,車速減緩,以為自己終於躲過一劫時,胳膊忽然被人鉗住,她驚喘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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