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去他媽的各取所需!
還要問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趙芷清,他怎麼可能這樣欺負她?原來愛情過了就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只有她像個傻瓜一樣等在原地,只有她認為他們之間那樣的情感沒有改變。
都是她犯傻。
哭得渾身打顫,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失落,流著淚坐起來,下床撿起被她丟到地上的那只枕頭。
這是昨晚他枕過的,就算已經換了枕套,但她隱約還是可以嗅到他那清爽好聞的氣息,抱進懷裡,臉蛋埋進去,嚎啕大哭。
沈尉遲真的最討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好累好累,抽噎著朦朦朧朧地睡去。
半夜時分,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醒來。
睜開眼,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在黑暗裡閃著冰冷的光。
「喝!」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反應迅速地抬手就要賞他一耳光,手掌卻被他一把攫住,她氣不過,另外一隻手又抬起來甩過去,再度被鎮壓,她被重重地壓在床上,不能動彈。
原來這麼多年,她的身手又是白練了,她依舊不是他的對手,連對抗的機會都沒有。
「放開我,你這個王……唔」咒罵的聲音被他狠狠地堵了回去,他兇猛地吻著她,像是要將她活生生地吞下去般,吻得她的嘴唇又痛又麻,她的舌頭狼狽地被拖出來含進他的嘴裡野蠻地吸吮,從根部到舌尖都泛起疼痛來。
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好不容易等他鬆開她,她用力地瞪他,「沈尉遲,你不要……」臉字沒有說出口,再度被他吻掉,比剛剛更瘋狂、更直接的吻;如此反覆,他一放開她,她就罵,她一罵他就再吻,不知道親了多久,一直到她覺得再吻下去她的嘴和舌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才終於又放開她。
這次足足沉默了一分鐘,雙方都沒有動靜,他抵在她的唇邊低低地開口:「不罵了,嗯?」語氣裡面有著明顯的失望。
他就等在那裡,她還敢罵嗎?又不是不要……呃,嘴巴了。
只能用憤怒的眼神刺死他,不是說陌生人嗎?不是說各取所需事後無關嗎?現在他抱這麼緊,是想怎樣?
他很深很深地歎口氣,輕輕的吻落在她腫得快要睜不開的眼皮上,她足足哭了三個小時,而他,也在門外聽了三個小時。
每次她哭,他都會受不了,這次也沒有例外。
再深的恨,再多的惱,碰上她的淚水,他所有的堅持與決心,都煙消雲散。
「葉心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去拉斯維加斯。」
「去那裡幹嘛?」
「結婚。」
還能有比這更瘋狂的主意嗎?
十幾個小時之後的下午時分,葉心栩穿著被揉得亂糟糟的T恤,外加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站在這座安靜典雅的小教堂裡面,惴惴不安。
半個小時前,只花了幾十美元,只需要韓子諾一個人作證人,他們就領到了結婚許可證,而現在這場婚禮是保證那個許可證有效的必然程式。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跟她講過一句話,平靜得不像是來跟她結婚。
她知道拉斯維加斯是結婚之城蜜月之城,每年有十幾萬對的新人選擇在這裡結婚,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這十幾萬數字中的一個,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跟她結婚的那個男人會是沈尉遲。
此生以為再無可能的那個人,居然要這樣牽手走一輩子。
這實在太急轉直下,應變不及了吧?
手裡捧著那束他剛剛開車路過花店時下車為她買來的新娘捧花,手心不斷地冒汗,小巧嬌弱的鈴蘭,成串雪白的鈴鐺與長長的綠葉相映,素雅清新,她捧在手裡,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不對勁到極點。
第9章(2)
真的就這樣跟他結婚了嗎?
她躊躇地站在那裡,側過頭,看見身邊那個清貴溫和的男子,靜靜佇立;他非常平靜地望著站在他們身前的那個慈祥的老神父,神情平靜如水。
一連串熟悉的英文從神父的嘴裡念出來,葉心栩的心隨著那些字母而不斷地揪起來,她真的要嫁給他?就這樣跟他走過一生一世,永遠都不後悔?
當他提出結婚時,她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撲入他的懷中,因為他說,那是最後一次機會,她想要抓住。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被他從床上直接拉起來坐上他的私人飛機,直飛拉斯維加斯。
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衝動的熱血一點點地冷卻下來,她開始想到那些沒有辦法解決卻永遠會橫懸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忽略掉,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他的世界,他曾經沒有一點保留地完全呈現在她的面前過,她清楚、她瞭解,七年過去,現在的他只會比以前更加強大,也就是說,他手裡的血腥會更濃。這樣的他,她真的可以接受嗎?
她的身子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沉重,臉色蒼白,不行,不可以,她沒有準備好,可不可以再給她一點時間,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急?
她猛地抬頭,正在念著古老而神聖的誓詞的神父嚇了一跳,停下來回望著她。
葉心栩不敢轉頭去看沈尉遲,她轉身就跑,用從來沒有過的速度,拚命地往前跑,很快,教堂的門就在眼前,只要她再跨一步,她就可以遠遠地逃開這一切,逃她還沒有準備好面對的命運,也逃開他。
葉心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去拉斯維加斯。
他昨晚的話又一次在她的腦海中迴響,她突地停住腳步,望著門外燦爛無比的陽光,似乎喻示著只要走出去就可以走進自由與快樂中一般。
很強烈很吸引的誘惑,但……
她很慢很慢地轉過身望過去,沈尉遲還是保持之前的那個態勢筆直地站立,背對她,與神父面對面,俊逸而出塵。
神父的表情依舊是驚訝,講真的,作為拉斯維加斯的一名神父,每年主持上千場婚禮,逃婚新娘他也是司空見慣,但逃婚立刻又轉回來的,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