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其軒哥會知道朱維安的喜好,特別準備法式料理和道地可麗餅,要討好她的胃呢?
種種刻意的安排都令她感到惶惑不安,她心中升起某種猜測,但很快又撇下不安的臆測,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直到大家離開餐廳,離去前,尉其軒提議要帶朱維安在家裡逛逛。
「讓他們單獨相處也好,培養一下感情。」尉祈原說著。
「是啊,看他們郎才女貌的,真的很登對。」朱夫人也說著,似乎很滿意尉其軒。
轟!
梁以淳如被炸彈擊到腦袋,一時之間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思考。
果然是企業聯姻?!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她的胃開始疼了起來。
她知道對方長得很漂亮,學歷和家庭背景都跟其軒哥相當,可是她還是無法相信一向有主見的其軒哥會因為企業利益做出這樣的選擇。
還是因為其軒哥也喜歡像朱維安這樣美麗亮眼的女孩?
原本她期待告白後可以換來的美夢,卻在轉瞬間破滅了。
等等,她的告白?
其軒哥剛剛帶著朱維安上樓,他應該不會一下就帶去臥房,而是會去書房吧?
糟,她沒有時間自怨自艾了,她得趕快把她的告白信毀屍滅跡才行。
「尉爸,朱總裁、朱夫人,我先失陪了。」她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樓上去。
一秒也不敢遲疑,因為緊張,她一顆心劇烈的狂跳著,來到書房前,她急忙扭開門把,正好看見尉其軒和朱維安在書房裡,而他手裡正好拿著咖啡壺。
「以淳,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古董嗎?」尉其軒問著。
「呃……對不起!其軒哥,我有東西忘在裡面了。」
「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他見以淳的臉色漲紅,神色顯得慌張,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怕被他看見,他好奇的打開壺蓋,下一秒,咖啡壺已經從他的手裡消失。
「對不起,失禮了!」梁以淳拿著咖啡壺,神色不安的向尉其軒道歉,轉而向朱維安說著。
「你是不是捨不得送我禮物了?」尉其軒笑問。
「才不是那樣。」她背對著他們,拿出裡頭的紙,緊握在手裡,轉身,再把咖啡壺塞到他的胸前。「抱歉,維安小姐,打擾到你們,我先出去了。」
她才走了一步,尉其軒卻又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叫住了她。
「以淳,你哪裡不舒服嗎?」
是!她不舒服,她好想大聲的告訴她,此刻,她的心像是出現了裂縫一樣,好痛!
但是,她說不出口,只能將告白放在胸口,苦苦壓抑著那份說不出口的秘密,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掩飾清冷而孤獨的感傷。「呃……我只是剛回國,有點累了。」
「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的,那麼你早點休息吧!」尉其軒以為自己多慮了。
於是,她轉身,把她深埋多年的秘密一併帶走。
第4章(1)
「以淳小姐,老爺請你到樓下吃早餐。」
睡夢中的梁以淳隱約聽見門外傳來叫聲,睜著惺忪睡眼看了下鬧鐘,已經早上十點了,她精神困乏,整夜幾乎沒睡,現在也不覺得餓,只覺得喉嚨乾啞。
「不了,我有點累,還想睡。」
「好,那你休息,我去跟老爺說。」
陳嫂走了沒一會兒,房外再度傳來敲門聲。
「小淳!」
「尉爸?」在房內的她微微一怔,認出是尉祈原的聲音。
「我可以進去嗎?」
「好。」她起身,背倚著床頭櫃坐著,再拿起床邊一件針織外套披在肩上,而此時,尉祈原已經開了門走進她的臥房。「尉爸早。」
「早,小淳,你不舒服嗎?」尉祈原來到床邊審視她,眼神透出關切。
「不是,剛旅遊回來,我有點累。」她牽起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你的眼睛怎麼腫腫的?」尉祈原發現她的眼睛像白兔般紅紅的,像是哭過。
「中東那邊風沙大,我沒有披黑紗,沙子跑進眼睛去了……」
她越是極力解釋,尉祈原就越覺得她不對勁。
小淳雖是好友的女兒,但他知道她從小就是個乖巧單純又善良的孩子,從她住在這十幾年來,更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的疼愛她、照顧她,也極力栽培她,相處這麼多年下來,這孩子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一定有什麼事。
「你心裡有什麼委屈可以跟尉爸講。」
「尉爸,我很好,沒事。」
「……那就下來吃早餐,沒人陪我,挺無趣的。」尉祈原心裡也有話想跟她聊聊。
「其軒哥呢?」今天是星期日,其軒哥應該沒有上班,會陪尉爸吃早餐的啊。
「他出去了。」
「是陪客戶打高爾夫球嗎?」
「不是的,他跟維安出去了。」
「……維安小姐?」她臉色一僵。「他們出去約會了是嗎?」
「是啊!」他呵呵笑著,樂觀其成。「小淳,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沒事……我去洗臉刷牙。」她匆忙跑到浴室裡盥洗。
「嗯。」尉祈原打算下樓,轉身時不小心掃落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紙張,他撿起那張紙,目光不經意的看向紙上的內容,身子倏地一僵——
其軒哥,你曾經告訴我一個秘密,老實說,我心裡也隱藏著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這個秘密已經有十二年了。
我非常迷戀一個男人,他大我五歲,有著絕頂聰明的頭腦、溫暖迷人的個性,他是我的太陽,那太陽一直藏在我心底,我對他的迷戀已經超越喜瑪拉雅山的高度了,壓抑多年,終於忍不住向他告白,你猜出來了嗎?那個人就是你!
尉祈原讀完信後,不由得全身一震。
原來小淳喜歡其軒!霎時,他內心湧上一股罪惡感,他感覺自己撮合其軒和朱家聯姻,等於是把小淳從喜瑪拉雅山的頂峰推下去,那樣殘忍無情……
「尉爸!」梁以淳從浴室盥洗出來後,看見了自己的告白信竟在尉爸的手中,她驚訝的喚他。此時她的背脊泛涼,不禁懊惱自己太不小心,沒把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