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奇豐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他確實刻意隱瞞了這件事。
尉其軒確定朱維安也不想和他結婚,他把握時機,進一步說:「朱總裁,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所以我們需要更慎重的去考慮到兩人的感受和需求,這攸關著維安的幸福。」
「沒錯,爸,我跟尉其軒有同感,雖然他有著經營的頭腦,是個不錯的人選,但我愛的人是保羅,不是創造利潤的事業,我不想勉強自己成為婚姻的犧牲品。」
朱奇豐沒轍的撇撇嘴,盯著保羅問:「這傢伙到底來做什麼?」
「爸,他已經跟我求婚了,他這次來台灣,就是想跟我結婚,希望得到爸的同意和祝福。」朱維安仍緊緊勾著保羅的手臂。
「什麼?!如果我不同意呢?」朱奇豐又驚又氣。
「那我只好跟他一起回法國了。」
「你!」朱奇豐看著寶貝女兒眼中散發堅定的意志,實在無可奈何。
他斂下怒意,口氣變軟,態度也不再強硬。「我就你一個寶貝女兒,怎麼可以……」
「爸,我要幸福你才會快樂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嫁給他,我不是等於失去女兒嗎?」
「保羅說只要你同意,他會留在台灣。」朱維安拉著保羅的手,向父親保證。
「這……至少讓我和他相處看看再說。」朱奇豐這才稍稍寬心,就怕女兒離他太遠,從此飛到法國定居了。
「其軒,這枚戒指還你吧,我爸已經同意我們取消婚約了。」她高興的脫下戴在手上的戒指遞給他。「現在你是自由之身,去找你真正愛的女人吧!」
尉其軒感激地看著她,也脫下戒指還給她。「我也祝福你和保羅幸福。」
「謝謝。」
說完,尉其軒和尉祈原離開了朱家。
朱奇豐看著尉其軒離開的背影,覺得惋惜,他錯失了一個好女婿啊。
屏東市區,非假日的咖啡店裡,裝潢溫馨的室內瀰漫著咖啡香,幾桌客人正在品嚐咖啡,而其中靠窗的那桌坐著一對男女,他們中間則坐著一位年紀稍長、體型微胖的歐巴桑,笑咪咪的說——
「阿淳,這是我表哥的兒子,他叫葉平松,大學讀的是農業經濟,不要小看農業經濟喔,他在家鄉種的水果,像是番茄、香瓜都是有機栽種,很好吃喔,很了不起,未來平松要繼承他爸三甲的農地,是鎮上的田僑仔喔,一定會賺翻的……」
媒人說得口沫橫飛,但一旁的梁以淳並沒有用心聽。
今天是其軒哥和朱維安踏上紅毯的日子,而她若想要徹底對他死心,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認識別的男人,才能甩開尉其軒在她腦中縈繞的影子。
她知道他打電話來老家找過她,但爸媽的配合度很高,她隨意說了和其軒哥吵架,他們就信了她,還幫她說了謊說她沒回家。
而她之所以接受鄰居長輩介紹的相親,也是希望可以忘記那張臉,忘了其軒哥,但當媒人介紹著男方的生平背景,她的視線盯著對方時,腦海浮現的竟然是婚禮的畫面,還有其軒哥擁抱著朱維安的幸福神情。
「阿淳、阿淳……」
「啊?」
「看平松看傻了?呵呵,那我把時間留給你們,你們慢聊,我不打擾你,先走了。」介紹人福嬸滿意的點點頭,起身。
「喔,好,福嬸,你慢走。」她的思緒終於拉回現實。
第8章(2)
福嬸一走,男人才開始介紹自己,臉上微紅。「你好,我叫葉平松。」
「喔,你好,我叫梁以淳,我讀的是美術設計。」
對方很老實木訥,也許沒有交過女朋友吧,只是美術設計跟農業經濟能聊出什麼樣的話題呢?
他的五官清秀端正,黝黑的臉上顯得有些靦腆,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來。
「歡迎你到美濃參觀我改良的農作物。」
他一開口,感覺話題就進入End狀態了,似乎沒有掌握到重點,她想起自己以前也常常這樣,一緊張說話就會大舌頭,老被其軒哥糾正……
糟了!又是其軒哥,她都來相親了,怎麼還老想他?這樣不行。
「好,什麼時候呢?」
葉平松感到意外,雙眼驟亮,沒想到女生比他還要積極。「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開車載你去。」
「我……」
「她沒空!」
一道熟悉又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橫在他們之間,打斷了她的回答。
情況非常嚴重,她居然思念其軒哥到了幻聽的地步,以為他會來找她。
她感到好笑,直到葉松平的視線從她的臉上往上移,表情疑惑的問:「你是誰?」
「我是她的男人!」
熟悉的聲音又出現了,證明了她不是幻聽,她猛然回頭,驚詫的望著他。「其軒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今天結婚嗎?」
她不會記錯,今天是他和朱維安結婚的日子。
「誰說我要結婚了?」
「可是……」
「雖然梁爸告訴我你不在,但我還是心存疑惑,決定過來看看,確認你是不是在屏東,沒想到你居然在相親?!跟我走。」
尉其軒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帶著一股堅定的力量拉著楞在當場的她起身。
「等等。」
尉其軒回頭,看著她的相親對象。
葉平松見對方英俊高大,氣勢非凡,比起來自己實在矮他一大截,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攔人。「請、請你……放開她,好嗎?」
他一場好好的相親,怎麼可以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破壞?
「她不會跟你約會,因為她現在要約會的人是我。」尉其軒的眼神如炬的盯著他。
他跑到以淳的老家,一開始梁家人仍不願透露以淳下落,他苦苦哀求後他們才肯說,得知她竟去相親,教他驚訝不已,直接殺到咖啡店來阻擋。
「你根本沒有問她的意思。」葉平松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儀的對象,怎麼肯放棄。
「對不起,葉先生,我想跟他談一談,我先走了。」梁以淳誠懇的向他一鞠躬。「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