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是不是又有新計劃了?」她氣若如絲的截斷老好人的喋喋不休,因為腦袋的暈眩感似乎又加重了幾分,但她不想在玉姐面前露出病態來。
「是啊,段先生剛剛又簽下一位新人,為了打造這位新手,從上到下都忙得團團轉呢。」
「那麼這幾天段先生都有到公司上班嗎?」
「是啊!」玉姐心無城府的回道。
楊作弄忍不住地問:「那他……那他有沒有發現我請假?有沒有問我為什麼沒有去公司上班。」
玉姐愣了愣,隨即搖搖頭。「我看段先生八成也忙翻天,才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不過這樣也好,否則最講究效率的他要是知道你請了這麼多天假,鐵定不高興。」
她閉上眼,任由苦澀瀰漫。「也對……你說得也是……」
「作弄?」玉姐總算發現她的不對勁。「你到底是怎麼啦?瞧你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沒什麼。」她退了幾步,避開玉姐伸過來的手,絕美的臉龐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模樣來。「我只是有點不會舒服罷了。」
「不舒服?」玉姐嚇一跳!「那你有沒有去看醫生?要不要緊。」
「我有吃藥,睡一會兒就沒事的。」
「你真有吃藥?」奇怪,她就是覺得楊作弄說謊。
「是真的。」楊作弄努力振作起精神,連忙轉移話題。「謝謝你還特地為我帶個便當來,整間公司裡頭,就只有你對我好。」她不惹人忌就已經是萬幸的了,難得有個人願意真心關懷她。
「你也知道想在職場上交知心朋友會比較困難些,尤其是我們這種傳播業,不過……算了,講這些東西做什麼呢,你快點填飽肚子,吃飽後要記得吃藥哦,我得趕回家去,我兒子、女兒們還等我弄晚餐呢。」
「是啊,你快點回去吧!」玉姐的兒女們何其有幸,擁有這麼一位好母親,哪像她,什麼都沒有,雖然先前還有偷歡這麼一個親人,不過她就是有種預感,偷歡很快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擁有自己的家庭,到那時候,她又是孤單一個人。
「作弄……那我先走了。」
「再見。」楊作弄送她出門,再關上門,這下子強撐的力氣全部散盡了,她整個人軟軟地滑跪在地毯上,又緩緩地躺了下去。
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最瀟灑的楊作弄居然也會學文人悲吟春秋了。
她縱聲笑著,笑得好淒涼、笑得什麼都空了,笑得連走回床上的力氣都沒了。
她就躺在地毯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涼意不斷侵襲,已經蜷曲成一團的身子卻仍然在顫抖,但又能怎樣,也由得她去了。
因為她什麼都沒有了。
這輩子她從來不去強求些什麼,好不容易有個夢,終於也到了該清醒的時刻。
那麼一位高高在上的男人,終究不是她這種卑微的小人物所能觸及的。
別戀了呀……
卡!
段絕塵一進門居然就看見她倒在地毯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慘樣,一抹不該有的心痛猛地炸開來。
「你是怎麼一回事?」他口氣顯得急躁,快步走上前,楊作弄聽見聲音後也慢慢地將螓首抬起來。
「是你啊……」她無神地瞅住他。
確定她還能動,段絕塵莫名地安了心。
「你幹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無緣無故躺在地毯上做什麼?算是哪門子的新遊戲,這些天故意不理她,是要給她個教訓,沒想到一上樓來,反倒是他要面對這個意外的「驚喜」。
楊作弄無力地笑了笑,撐起身子,奇怪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她腦袋暈沉沉,暗忖:現在一定是在幻想。
「你這幾天在做些什麼?為什麼沒有下樓工作?」他看著她。
「咦?原來你還是有注意到嘛!」她呵呵笑起來,卻是比哭還要難看。「我還以為你不曉得呢!」
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最近你似乎以跟我作對為樂。」他冷睇著她。「小心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如果你還想繼續留在公司的話,就守本分一點。」別以為有「晶玉寶石」就可以為所欲為。
繼續守著那份癡迷嗎?
她虛弱的低喃著:「可是我……我已經沒有那份力氣了……」
「沒有力氣?」他悍然說道:「那好,你就把『晶玉寶石』拿來給我。」
「段絕塵……」她突然叫出聲,痛苦地迎視他。「我明白你滿腦子想著要得到『晶玉寶石』,勉強留下我也是為了得到它。它對你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珍貴稀寶,重要到這事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取代它。」暈沉的感讓她路漸漸紊亂,楊作弄只覺得快要崩潰了。「好吧,我就把它還給你……我不要了……我不想再用它來威脅人,強要來的東西是沒有意義的……我早該明白。你討厭我……」
「你?」他凝睇她近乎透明的臉。
「真的,我把它還給你,我說真的!」楊作弄吼了聲,顫抖的嬌軀突然往地毯上栽倒下去,段絕塵一個箭步接住她的身子,燙人的體溫讓段絕塵為之一凜!
「你……」
「我們走吧,我帶你去拿,你先放開讓我站起來,我現在就把它拿來還給你吧。」
她掙扎地要從他的臂彎裡站起來,但段絕塵卻突然把她打橫抱起,疾快往電梯走去。
「是啊……我們得快點……這麼做就對了,我帶你去拿……我把寶石還給你,我玩夠了……夠了……真的夠了,至少我認識了你……其實我已經很幸運了……很幸運了……」她癱在他懷裡不斷呢喃著。
「病了為什麼不看醫生?」下了樓後,他立即指示司機開著高級轎車往醫院方向奔馳而去,後座的段絕塵凝睇著身畔臉色漸漸發青的楊作弄,屏氣問她。
她連吐出來的氣息都熱得燙人!這妮子這幾天前在房裡到底在做什麼?
「我病了嗎?」她傻傻一笑,不過下一秒她的眼神又迷離了起來。「我只不過覺得身體熱了點罷了,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