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倩兒,你怎麼那麼笨!為了要改善他們本來就很惡劣的關係,你就放棄為自己辯白的權利?!你說他們會感激你嗎?會嗎?」為霖喘口氣,再繼續說:
「他們全只想到自己,否則當初就不該逼你簽結婚契約,而現在呢?你以為他們是因你會受苦才把你帶回去嗎?不是,他們只是不想輸給席展揚,只是為了爭一口氣,而你就是那口氣的犧牲品。」一股腦的說完,她真的快氣得心衰竭,打娘胎出生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為霖的話像一記悶雷劈中倩兒的腦門,她從來沒想到這方面來,總以為她的犧牲能引起家人對她的關心,畢竟她也是溫家的子孫,媽咪懷胎十個月生的,又想到什麼似的,她悲淒的苦笑,說:
「說了又有什麼用,你沒看見展揚的雙眼,他早已在心中為我判了罪,不管我再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只會更唾棄我的行為而已,我不想作賤自己,我需要留點自尊給自己來走以後的路。」
「說了至少你以後不會後悔,至少能讓自己徹底死心,你捫心自問:你真的能死心嗎?」
「為霖,你好殘忍!」連一點希望都不留給她。
「我現在不殘忍,你以後會更可憐。」為霖拍拍倩兒的背,「你自己好好想想,什麼對你比較好;你應該知道,我不打擾你了。」她推開門,又回過頭,「我已經吩咐侍者準備晚餐,你待會兒別忘了吃。我和外子要去應酬。」
倩兒點點頭,陷入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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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扶著為霖坐進克萊斯勒禮車後,為霖便一直用手支撐著腮幫子想事情,雅各不打擾她,只是輕輕摟著她的腰。
「雅各,你怎麼不問我倩兒的事?」
「你想說,就會說,更何況,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歡迎她來陪陪你,免得你太寂寞,胡思亂想。」他雙掌交疊在她的腹部上,「咱們的孩子快四個月了吧!」
為霖仰起頭,在他的下巴親一下,「如果倩兒的問題完全解決,我們問她是否願意和我們一起回美國好不好?說不定她的孩子出生,就可以和我們的孩子作伴。」
「席展揚是個極霸氣的男人,他不會允許他的孩子流落在外。」他點點小妻子的鼻頭,覺得她有些異想天開。
「哼!你們男人個個不是好東西。」
「你幹嘛罵我?」雅各無辜的說。
「我哪有罵你,除非你承認你是『東西』。」呵!他中計了。為霖笑得嘴闔不上。
「好啊!你耍我,看我的厲害。」雅各十指並用,搔得為霖從椅墊滑下去。
「不要了……我投降了啦……」為霖將身子蜷成一團。
突然,從揚聲器傳來,「先生,目的地到了!」
稚各看向窗外,可不是嗎?衣香鬢影的人們,偶爾還好奇的由車窗往裡頭看,他貼緊為霖的背,將她摟起來,在她耳邊輕語,「你把我的形象破壞光了。」
為霖補償性的賞他一個吻,怎知他又有話說了,「這樣不夠,回去再跟你慢慢算帳。」
下了車,男的英姿煥發、女的丰姿綽約,雅各擁著為霖步入會場,不少認出雅各的商界人士,紛紛上前打招呼,寒暄的不外是無聊的對話。
此時,另一陣騷動由大廳的另一面傳開,為霖好奇的攀著丈夫的肩,踮高腳也想看是誰駕臨了。
「是席展揚耶!」
「他還是那麼的帥,那麼的酷,我好想嫁給他,就算能當他的女友也好!」
「你們都沒希望了!我是獨生女,我家的財產以後都是我的,我爹地想要和他聯姻。」
一陣陣喁喁私語傳進為霖的耳裡,她當然知道倩兒和他訂定的不平等條約其中一項,就是不准倩兒以他老婆的姿態自居,好讓他勾三搭四。
雖然為霖沒見過他,但同仇敵愾,她對席展揚的印象壞到谷底了!
推開群眾,為霖往前走。
「霖,你要上哪兒去?」雅各跟在後頭走。
為霖走到席展揚的面前,毫不掩飾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盯著他瞧。難怪倩兒會對他死心塌地,他長得不輸她親愛的老公,但雙唇太薄,相學說唇薄的男人薄情,看他對倩兒的情形,還真有點准。
席展揚沉了臉色,以為又是一個自動送上門的,還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女人,居然當眾放肆的看他,「小姐,請問有何貴事?」
為霖不敢大聲呼吸,他陰暗的臉色不曉得為什麼,居然令她感到一陣寒意,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說:
「我哪有什麼事,只是想請問我的好朋友、你的老婆,人怎麼沒來?」她故意說得人人聽見。
剎那間,四周的雜音就像鞭炮聲那麼大。
「你知道倩兒在哪兒?」席展揚管不著眾人的喧嘩,跨步捉住為霖的手臂,直逼問,「倩兒在哪兒?你快點告訴我,快點!」
老天!他快崩潰了,瞬間被著急取代,他會是倩口中對她殘忍的男人?為霖真的搞糊塗了。
「很抱歉,麻煩你放開我的妻子。」雅各尾隨到達,不悅的注視席展揚的手。
「哦!」展揚放開手,「請你告訴我倩兒在哪裡?」
為霖的脾氣是急風、急雨,從不考慮後果,這下可好了!為霖抬起頭向雅務求救。
「席先生,很抱歉!不是我們不告訴你,而是倩兒的心情很不穩定,醫生曾說她不宜再受刺激,她本人也一直請求我們別說出她的所在,尤其是對你!」雅各擁著為霖離開。
尤其是對你——為什麼倩兒執意不肯告訴他?難道倩兒不愛他?老天啊!席展揚追上雅各說:「請你告訴我她的去處好嗎?她對我有誤會,我想跟她解釋清楚而已,絕不會刺激她。」
「我們已經答應她,請別讓我太為難好嗎?不過,我不反對讓你當跟屁蟲。」後面的話,雅各故意在席展揚的耳邊說,只讓他一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