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旭民面容猙獰,咬牙逼問:「現在這樣算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誤會了,我跟嚴哲裕什麼都沒有。」極力安撫,何昭穎溫柔輕觸他的手,他狠狠甩開。
「什麼都沒有,他敢打來要我分手?!」猛然推她纖細肩膀,把她整個人逼到背抵著堅硬牆面,冷硬質問:「你們搞在一起了,你們發生關係了?」
沒有多想,何昭穎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哭著推他的胸膛,死命槌了他好幾下。他年輕氣盛,這股火氣壓不下來,痛苦望著她,只見她哽咽痛哭,美麗面龐全是淚痕。
「昭穎,還好吧?」遠遠聽到他們爭執咆哮,同學們很擔心,又不敢接近,其中和何昭穎要好的韓婷玉出聲追問,也始終站在原地。
冷瞄他們一眼,冷旭民黑眸森幽,浮現複雜的神色,黯然目光緊盯她,粗嘎低問:「你背著我跟他到什麼程度,你說呀!」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一直都是一群人在一起,昨天,他喝醉了,突然說喜歡我。」聲音愈說愈低,美眸晶亮如星,水汪汪,卻憂悒愧疚瞅著他。
「你是不是說了也喜歡他?」用力推了她肩膀一下,冷旭民低吼:「有沒有?!」
「只是喜歡跟他聊天,有時候跟他聊音樂、聊電影是真的很快樂。」她咬了咬唇,最後招認了,下一秒,忽然又慌亂起來,拚命解釋:「那只是一時的,不是真的喜歡他,我很清楚那不是真的喜歡!」
聊音樂、聊電影,偏偏這些都是冷旭民不擅長的。
根本就是雙重標準。他連高中同學會都不能參加,只因為她說不喜歡他和顏愷蜜見面;大學同學聚會也不能去,只因為其中有女生暗戀他。
「去你的!何昭穎,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手指猛地鉗制她下顎,逼她抬臉對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接過吻?!喜歡就喜歡,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去呀!」
倏忽放開她,下一秒,他聲音冷到極點:「想分手就分手呀,你以為我真的稀罕這種小情小愛?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陪你這公主玩遊戲。」
「我沒有!根本就不是這樣!」一陣心慌意亂,何昭穎拉他手臂,他卻冷漠一把甩開。
他扯掉戴在胸口的定情項鏈,丟在她腳邊,面色猙獰,轉身離去,表情瞬間變了,聽見她哭著叫他,他強忍心酸,壓抑崩潰情緒,沒回頭,咬牙離開。
第6章(2)
「我……錯了!」
「原諒我!」
沒過多久,何昭穎打電話道歉,冷旭民還在氣頭上,怎樣都不肯接她電話。她只好留言道歉,他那方還是不為所動,沒反應。
何昭穎這才真正心慌起來,害怕他說分手是認真的,還跑到他工作單位去找他,結果只見到他同事,收到一則噩耗——他離職了,轉調新單位;由於新單位屬機密,不能對外說明。
她一個大四生哪懂這些官腔,更不明白冷旭民怎會突然離職,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措手不及。
後來,她打電話到台中他家,冷母一頭霧水,根本不知他已離職換單位,冷旭民就這樣無端消失,現在擔心、害怕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何昭穎像無頭蒼蠅般到處找他;她從沒想過要和他分手,絲毫動念都沒有。
有時,她只是無法抑止叛逆,像一道狂妄的拋物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放縱。有時,她被自我迷惑,快溺斃,靈魂快飄走,誰也管不住她,而他總是在她身邊,呵護她、照顧她、提醒她,像風向儀校訂她的方向,穩住她那顆亂飛的心。
她從未想過要他離開,從未動念要和他分手,今後,就算要她如衛星般繞著他旋轉、生活,她也可以。
何昭穎不斷打電話給冷旭民,希望他能接電話,卻一再落空。結果,她反覆留言給他,解釋她和嚴哲裕什麼都沒有,那個吻是嚴哲裕喝醉造成的,她沒有回吻,而且還推開他。
「我從沒說過喜歡嚴哲裕,只是把他當朋友,只說過喜歡和他聊天。我不想再惹你生氣,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和他講話了,也不會和他見面。請你原諒我!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依舊無消息。學校開始期中考了,冷旭得忽接到他二哥電話,心知何昭穎最近一直在打聽他二哥的下落,他接完電話,立刻去教室找何昭穎。
他二哥加入警方新設立的秘密單位,必須受訓半年,目前無法和家人通訊,半年後接派新任務,可能三年五載不會回台北。
「可是,怎麼會這麼突然?他從沒跟我提過。」無法接受事實,何昭穎一臉困惑。
冷旭得兩手一攤,一臉無奈。「匆匆接到他電話,他是這麼說的,也沒說清楚原因。」
何昭穎為此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眸底顯現憂傷,忐忑問:「他是否曾提起我?」
冷旭得停頓一下,徐緩搖頭,一臉遺憾。
「真的沒提?」又問了一句,只見冷旭得眼神為難,她眼眶瞬間紅了,一陣害怕。他真的不要她了?才剛想到這裡,淚眼即潰堤。
「別難過,也許有任務在身,一時沒辦法聯絡,他也是擔心我媽,才打電話給我的。」見她難過,他只好出言安慰。
「他有留電話嗎?」抱著一線希望,她還是想聯絡他,就算要分手,也不該是這樣。
「沒耶,也沒來電顯示。如果我哥再打來,我會告訴他要跟你聯絡。」
上課鐘聲響起,冷旭得得回電機系考試,沒再和何昭穎多說兩句,急忙回自己系所的教室。
何昭穎黯然神傷,安靜轉身,走回教室裡。
畢業考都結束了,學校即將在六月初舉辦畢業典禮,何昭穎仍舊沒有冷旭民的消息。
黃昏,校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何昭穎剛下課,和韓婷玉從法律系館走出,迎面遇見嚴哲裕,她第一個反應竟是渾身僵硬,立即掉頭,快步衝回系館裡,怎樣都不肯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