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差點被抓傷?」
他只是看小貓礙眼而已吧,真虧得她能把他說得那麼好,還讓他做了次好人……啥?
「我?」嚴妙怡指自己,回想起他將貓提起那時,貓咪正對著她亮爪子。
「怎麼?」
「沒、沒什麼。」不會吧,不會好死不死被她說中吧,他真的是那麼想的?因為看到貓要抓她,才暴力地把小貓提起來說要丟掉?
他,真的是怕小貓會傷到人,會傷到她?她怎麼頭有點暈,是受寵若驚嗎?
「沒什麼的話,就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走。」
「走,去哪?」嚴妙怡眨眨眼,她這麼快就被Fire了?
「去二十三樓。」去二十三樓做什麼,秘書科不在那啊。
好像對她的愚鈍忍無可忍,谷苓飛大發慈悲地告訴她:「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秘書,不再是助理了。」
經理的秘書除了在秘書科外,在經理辦公室外面還有一張辦公桌,這就是谷苓飛說讓她跟他走的緣故,但是,雖然這點終於理解了,問題是……
「為什麼啊,我當你的秘書,那原來的秘書小姐呢?」要不要這麼突然啊?
「你把她的工作都做了,我還留著她有什麼用?」谷苓飛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她的升職是另一個人被Fire換來的。
「我不接受。」開玩笑,什麼話都是他說了算,秘書?那不就是要全天隨叫隨到,當他的跟屁蟲,整天都要對著他的可怕工作!
谷苓飛沒說「抵抗無效」之類的話,他瞥了她一眼,很輕蔑的那種,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是個十足的白癡;然後,他提了下唇角,竟然笑了,很輕蔑的那種笑,可卻讓嚴妙怡忘了上一刻自己說過什麼。
他來這,是專門為了告訴她這件事的嗎,他是專門來找她的?
當谷苓飛的秘書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嚴妙怡除了克服自己暈機的毛病外,就是英語會話增進了不少,還有就是,讓她見識到了世上沒有一點點愛好的怪人,就是谷苓飛。
除了工作外,整天跟在他身邊的嚴妙怡,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其他事可做,就算是在交際場所跟一些名媛寒暄,他也顯得那麼公事公辦,而不必要的應酬,他更是將此列入「需過濾清單」中,連看都不看。
工作之外的時間,谷苓飛就像在家裡那樣,多半只是坐著,不玩遊戲、不看電影、不泡夜店、不泡女人、不玩賽車、不看歌劇,更對小動物之類的治癒系沒有愛心;沒有大眾化的愛好,也沒有孤僻的愛好,只是聽她念著接下來需要進行的會議,要去的地方。
要說他有什麼消遣,那也許就是有時發呆太無聊,他會轉而對養在玻璃罐子裡的螞蟻發呆;他是這麼的忙碌又是那麼的單調,從沒見他跟什麼朋友聚會,更別提跟什麼女人約會。
這個男人心裡裝著的到底是什麼?他不招人喜愛也不想招人喜愛,一個人似乎也不懂什麼叫孤單,可另一方面他善於察言觀色,看人的眼光極準,見一個人一面,就能知道這人會不會成為他的盟友,如果不會,那見面的第一眼,他已經將對方當成一個未來的敵人在窺探。
而事實又證明,他的判斷往往是驚人地准,一個對他人不感興趣的人,又怎麼可能對人那樣瞭解?奇怪的是,除了嚴妙怡自己覺得谷苓飛很不可思議外,其他人好像並沒有這種感覺,他們都認為谷苓飛這樣是很正常的,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本該如此。
只有她會不時胡思亂想起來,從最初的厭惡到後來的好奇,跟谷苓飛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嚴妙怡發現自己就越會忽略他之前對自己做過的種種事情,這是一個不太好的徵兆。
是單純的討厭轉變成了更複雜感情的徵兆,這說明她已經無法像其他人一樣,以單純的眼光去看待谷苓飛這個男人;她不要自己變成那樣,因為她知道那樣的話,自己會變得很慘很慘!
「下午和馮經理的見面要取消,為什麼?」嚴妙怡剛念完一天的行程,猛聽到谷苓飛要取消下午活動的決定,不禁有些意外。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次見面雙方已經約定了很久,也都很期待,是對彼此發展很重要的一個會面,突然說要取消,完全沒道理,且今天是星期五,又不是休息日。
嚴妙怡總覺得今天的谷苓飛怪怪的,好像總是神色不安的樣子,顯得有些焦躁,「身體不舒服嗎?」她問。
「嗯?」谷苓飛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搖頭,「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家。」
「啊?可是今天又沒課。」可憐的她,已經成為谷家兄妹的工具,整天都要圍著他們二個轉,生活的重心變得越來越奇怪。
「跟課沒有關係,婷婷打電話來,說讓你晚上去家裡吃飯,她要把你介紹給我爸媽。」
「你爸媽?」
「嗯,他們回國了。」
原來如此,這樣的坐立不安,變得都不像他了,果然是事出有因的,是因為施余歡回來了!
第5章(1)
施余歡比谷苓飛大不到二十歲,就算現在看上去也一點不像年過四十的女人,她本人比照片上看上去還要端莊漂亮,大大的眼睛清澈如初生的嬰兒,無疑,這個女人是被愛所包圍的,可以看出她的丈夫非常愛她。
她的丈夫谷均逸,如所有人所說,谷苓飛就像他的翻版,從一個扯動唇角的微小細節,到對待他人那種本質的高傲;但谷均逸只會讓人覺得可怕,並不會讓人有難以接近的感覺,歸其原因,是他在看著自己妻子時眼中的溫柔,融化了那些臉上削不掉的稜稜角角。
他們結婚二十年,不為權勢地位,只為真心相愛,而施余歡嫁給谷均逸那年,谷苓飛七歲。
谷苓飛跟這個女人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一直到成年,做出一番事業,有二十多個年頭,這二十年裡他們關係親如一家,但施余歡卻不知道,這個自己視為乖孩子的男人,卻從未將她當成自己的媽,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執念,怎麼樣的一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