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眼看骯髒的男人就要爬上床,慶蒔推拒著喊道:「爺,你、你別再過來了,我、我不會讓你碰的!」
男人吐了口唾沫,一邊卸褲子,一邊不屑地說:「裝啥清高?你之前被男人玩過,老子都沒嫌你!老子玩你,是你的榮幸哩!給老子過來!」
慶蒔被粗魯地拉了過去,男人壓她,要親她的嘴,她尖叫,四肢亂揮,男人怒吼一聲,舉手,就要揚她巴掌——
此時,外頭一陣混亂。
碰地一聲,門被踹開。
「爺!您別這樣!」領家嬤嬤的喊聲。難得,這麼無奈?
接著,慶蒔的身子一輕,原來那趴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給拎了起來。
「我沒剝你的皮,才是你的榮幸。」是李蘭英冷若寒冰的聲音。
慶蒔定睛一看,笑了。她以前絕對想不到,能再看到李蘭英,自己的心情竟會這麼好!
「王八羔子,你——」男人想罵,卻被李蘭英輕易一推,給推出了門外。
他哇哇大叫,想衝進來揍李蘭英,可李蘭英丟給了他一個東西,讓他安靜了下來。領家嬤嬤和男人一看,都咧大了嘴。
是一顆沉甸甸的大白銀啊!
他看著領家嬤嬤。「迎春是我的。」他提醒。
他瞪著那運煤工人。「去別處逍遙。」他警告。
然後他大手一揮,外頭候著一群夥計模樣的人,便提著食籃魚貫走進,在那張破舊的四仙桌上布菜。在場的每個人,看得都呆了。
燈影牛肉、太白鴨、魚香肉絲,再來一鍋毛肚火鍋,頓時滿室的辣椒香。
最後,還上了一草窩白飯,及一籃蒸得黃橙透亮的黃米黏糕。
慶蒔看到那黏糕,一愣。
李蘭英看她的表情,終於在人前露出笑容。「桂興齋的。」他說。
他看她的表情,和那掛在嘴角的笑容,讓慶蒔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過年的時候,你會分你最喜歡的黃米黏糕給找吃。梅崗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響起。雖然只有一次,但是我記得它的味道,也記得慶蒔吃糕時的幸福表情。
「唷?李爺今天捎川菜來呀?」領塚嬤嬤吃味地說。這菜香啊!是柏樹胡同上最著名的蜀都館的川菜吧!看得她也好想吃。
李蘭英沒了笑,一頓斜眼送她。「滾!」
一群人被李蘭英給轟了出去。
房裡安靜了。
李蘭英走到桌邊,給慶蒔添了白米飯。「過來,吃飯。」
「喔。」慶蒔點點頭,端了飯碗,配著魚香肉絲,吃了一口。之後胃口都給辣椒開了,她呼嚕呼嚕地再吃了好幾大口。
李蘭英這才笑了。「好吃嗎?」
慶蒔看著他的笑,臉紅了,只能晤晤嗯嗯地回應他。
「慢慢吃,都是你的。」他柔聲說,替慶蒔夾了一塊鴨。
在他溫暖的注視下,慶蒔吃了三碗飯,還有一大塊黃米黏糕。
慶蒔接待的第三位客人,是在城門外「放驢兒的」。
在各座城門外的橋頭上,常常聚集著許多牽著小毛驢,招攬生煮、給客代步的人。
大概是長年和驢相處,那男人也生了一張驢臉,長了一對驢牙,連猴急的叫聲也像驢。
他朝慶蒔步步逼近,驢蹄踢一下,是魔手,就要伸向她的身體。
可慶蒔這回沒有再像小兔子一樣,窩在角落裡顫抖。而是有些期待的,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
應該,會來救她吧?
驢子男又嚏嚏地靠近她一步。
急促的腳步聲出現了,慶蒔眼睛一亮。
接著,果然,碰地一聲,門又被踹開了。
「爺啊!您別這樣!」領家嬤嬤的喊聲。還是這麼無奈。
「把這頭驢給我牽走!」李蘭英的聲音。雖然很冷,可慶蒔卻聽得心花怒放。
李蘭英也丟了好大一顆白銀給那頭驢。「找頭母驢,滾!」接著又看向門外,揮手要提著菜籃的夥計進來。
燉菜核、無錫肉骨頭、太湖銀魚、炒血糯,再一鍋清燉蟹粉獅子頭,最後還上了一窩烤得熱酥酥的糖火燒。
「先用點心,墊墊肚。」李蘭英抓了一個糖火燒,遞給慶蒔。
慶蒔握著那暖暖的糖火燒,心裡甜甜的,低下頭,忍不住幸福地竊笑。
領家嬤嬤困難地吞口水,堆笑道:「今兒個是蘇菜啊!呵呵……」
李蘭英瞪她。「記得我說的話?」
「啊?」領家嬤嬤擦擦口水,不解。
「迎春是我的。」李蘭英冷笑。「你可以再試試我的耐性。」
領家嬤嬤白了臉。
她啊,就是貪想著賺錢,賺到不怕死,才不甘願只讓迎春接待他一個闊客呢!
撿到個寶,她當然要有效運用!
不過可真神奇,這闊大爺好像有千里眼,總能知道迎春又接了客,馬上就飛衝過來。莫非,他一直在監視著這裡?
領家嬤嬤突然背脊一陣惡寒。然後又被李蘭英的一聲「滾」給轟了出去。
危機解除,李蘭英轉頭看著慶蒔。他眼神放柔。「好吃嗎?」
慶蒔紅著臉,點點頭。
「太好了。」李蘭英笑了一下。
她很認真地看著李蘭英。她問:「為什麼……你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李蘭英沒回話。
「為什麼?」慶蒔不死心,再問。
「你喜歡,才重要。」李蘭英佯裝不耐煩,皺眉說:「不是嗎?」
慶蒔吶吶地點頭。
「快吃,糖火燒冷了,沒滋味。」李蘭英悄悄鬆了口氣,把糖火燒推給慶蒔。
「都是你的。」
沒錯,他的疼愛,都是她的。
第四個客人,是一個瘋瘋癲癲的醉客。
那領家嬤嬤就是貪得不怕死,想再試試看是不是真有那麼神——只要迎春一接別的客人,那李蘭英就會馬上出現?
領家嬤嬤不信,但慶蒔可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著。所以,她安然自在地看著那醉客在地上吐了一地後,搖搖晃晃地朝她走來。
「妞兒,你笑起來真像菩薩,好美……」醉客胡言亂語。
慶蒔微笑,心想,快來了吧?李蘭英。
「妞兒,別再這樣看俺了,你這樣看,俺的身體好癢……」醉客又走近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