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個辦法。
他將光裸的慶蒔緊緊牢牢地揣在懷裡。
他把自己全部給她。
他張開自己的粗腿。
男女陰陽融合。
他緊密地迎合這小小的人兒。
讓花妖的真氣,能夠更直接、更深入地走入人體。
「給你,慶蒔,我把全部都給你。」他貼著慶蒔的耳,低低的喘,沙啞的吼。
然後,不顧一切的,開始最原始、最具獸性的本能動作。
沒錯,不顧一切的,即使這樣的給予,會讓他的真氣全部消耗殆盡,他山在所不惜……
因為,他好想、好想,再聽到這小傢伙害羞地說……
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
慶蒔猛地咳出了聲。
一股充實的力量,貫穿、充填她的全身,把那積存在體內的陰冷之氣都給逼咳了出來。
她一咳再咳,咳得臉色都變得紅潤。
醒來後,她好累,猛咳又消耗了她的體力,她只能垂著頭噓喘著。
身上出了很多黏膩的汗,光裸的身體,與另一副肌肉緊繃、泛著熱汗的軀體密合貼實,她感覺著,這烘熱的肌膚正劇烈地上下起伏,是疲憊的喘息,每一個肌理的波動,她都能緊密地感受到。
而這肌膚的貼合撫觸,及體溫的交合,也讓她渾身泛過一陣陣舒服的酥麻感。
她聽到好熟悉的呼吸聲,是每夜都守在週身、伴著自己入睡的節奏。
她感覺到好熟悉的撫摸,是每當她難過或鬧脾氣時,最能撫透她心頭傷痛的結實力道。
然後,她低垂的眼,正被一雙冰冷、顫抖、卻不放棄搜尋的薄唇貼著。
吻著、舔著,好像在確認她的存在似的。
第9章(2)
慶蒔顫顫地抬起頭。
看見了一臉病容的梅崗,正對著自己笑。
她不解地注視他,注視他那濕潤的紅眼,還有滿滿是淚痕的面頰。
「慶蒔。」梅崗的聲音有些抖,但他還是裝著開心的語調說:「早。」
慶蒔轉頭,看到門外的天色還是暗的,但雲邊已微微透亮了起來,她又回頭,說:「我作了惡夢嗎?」
「對,是惡夢。」梅崗撫著她的發,像珍寶一樣的撫著。
「結束了?」
「對,結束了、結東了。」他的大手包住慶蒔的小頭,往自己的胸口壓,用敏感的胸口感覺她真實的呼吸。確定,一再的確定,自己真的救活她了。
「梅崗回來的時候……」慶蒔的聲音悶悶地傳出。「有看到我在作惡夢嗎?」
「看到了,慶蒔,看到了,所以,我才要這樣緊緊抱著你。」他的擁抱越來越緊,越漸蒼白的臉上,淚痕越來越多。「你知道嗎?只要被花妖抱著,就不會作惡夢。」
即使是最後一口氣,他都要替她把惡夢的源頭根除。
「騙人。」慶蒔虛弱地哼笑,開始扭動。「我好熱。」
「好,好,我放開慶蒔。」梅崗擦乾眼淚,要放開她。
然而慶蒔又矛盾地叫了。「不要。」換她牢牢地箍住梅崗的粗腰。「不要,不要離開我……」
梅崗扭動了一下,不讓她摸到他腰上的傷口。
他不要她擔心。
他就這樣,靜靜地讓慶蒔抱著。
「對不起,害你……」
慶蒔心裡很感激上蒼,讓她還有機會,告訴梅崗那些她一直想對他說的話。
她說:「也……謝謝,謝謝你,梅崗,謝謝你愛我。」她抬起頭,怯怯地將自己的唇,湊上梅崗,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地吻他,她忍住疲累,努力地把話說完。
「我也,很愛,很愛,你。」
梅崗吁歎了一聲,窩起身子,把虛弱的慶蒔整個包進自己的軀體與四肢裡。
他也感謝上天,在他真氣所剩不多、即將消失的此刻,聽到了這話——他一直想聽到的這話。
因為他瘋狂的給予,而被弄得精疲力盡的慶蒔,在他的包覆下,深深地、安心地,入睡了。
「我把全部,都給你了,慶蒔。」梅崗輕輕地在她耳邊說:「所以,我永遠在你身邊,記住喔,慶蒔你不是寂寞的一個人。」
他知道,自己快消失了。
不過,在消失之前……
他還必須,做完一件事。
將廂房的門關實,梅崗忍著全身的虛疼,來到了那焦枯的梅樹旁。
「你出來。」他環視四周,說:「桃歡。」
一陣疾風刺過,梅崗身旁的枯木忽然碎成細末,梅崗一驚,脖頸又是一痛,再回神,整個人就被掐著,壓進了那濁黃的池裡。
他瞪大眼,看著猙獰著臉、一臉急著要殺死他的桃歡,他那麼恨他?恨到眼睛血紅,嘴裂開,像厲鬼一樣地笑著?
接著,梅崗疼到連眼睛都張不開,因為桃歡的手指竟生出爪子,直接刺穿他的喉頭。
氣昨夜很精采,大哥,看得我津津有味啊!嗯?」桃歡哼笑道:「可你把她救活又怎樣?我還能吃她第二次!」
「不……不!」梅崗反抗,桃歡的手抓得更緊、刺得更深。
「你得到那麼多東西,憑什麼可以一直守著!」桃歡尖叫:「無是護國侯的封號,再是牡丹,然後又是那兩千年的真氣,尊貴的梅花妖呵……」他激動地加重力道:「你有什麼,我就毀了什麼!」
他,桃歡,是這華境偉大的護國侯梅崗的弟弟,比哥哥小了一千歲的他,本來是很崇敬這大哥的,希望,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大哥一樣偉大,在華境中受到重用,可是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他卻永遠只能追著大哥的背影跑,最後甚至被甩得遠遠的,還得不斷地忍受外人的比較。
對,梅花,堅貞、剛毅、聖潔……都是好的、高貴的形容詞。
即使被流放,華境上下仍舊流傳他的豐功偉業。
來到這沒有一點品味、勢利透頂的人間,還是有人作詞作曲在歌頌、讚美他!
說什麼……他無意苦爭春,他一任群芳妒,即使零落成泥、碾作塵,香氣卻依然如故!
好個清高的梅花!那他呢?他呢?
他桃花,只能落得徒有其表、華而不實的名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