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續絃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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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37 頁

 

  解憂楞住了,驚訝地問:「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跟她……」

  「當然沒有。」又一個纏綿的、帶懲罰性的吻,落在她嘴上,而甜蜜的話語佔據了她的心房。「我不要她,不要任何別的女人,我只要你。」

  解憂驕傲地微笑。「我相信你。」

  第9章(1)

  消除了誤會的翁歸靡與解憂,沉浸在愛的喜悅中,但並沒有鬆懈各自的責任。

  白天翁歸靡在王庭大帳內,與謀臣和國師商議國事、謀劃未來;解憂仍如以往般在牧場之間奔走,到牧民家中幫忙。

  夜晚是他們最嚮往的時刻,每天深夜,翁歸靡總是來「飛雁宮」與解憂相聚。

  他們有說不完的話題和永不衰竭的熱情,也有閨房中的爭吵、情侶間的嘔氣,可那只會增加他們對彼此的依戀和愛慕。

  桓寧因為得不到翁歸靡的寵愛,而嫉妒得發狂,在忍受了一段時間後,她使出以往對降服兩任王夫,都很有效的辦法:回娘家!

  她以為翁歸靡會像先王那樣阻止她,用好言好禮討她歡心,可沒想到聽她賭氣說要回娘家住幾天時,他卻立刻為她準備車馬,還派出精悍侍衛護送她。

  挽留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說,氣得她有苦說不出,只好帶著孩子,悻悻然離去。

  她走後,解憂反而很不安心。「大王這般讓她離去,只怕她會生出事來。」桓寧離開當夜,解憂便對翁歸靡勸說。

  他們剛剛歡愛過,兩人都還有點喘。

  「別操心,睡覺!」翁歸靡擁緊她,撫摸她的腹部。「操心我的兒子吧。」

  解憂輕拍他的手。「兒子遲早會有,你不用擔心,可是如果你不小心防範,國家會有危難。」

  他的手頓住,深邃的黑眸凝著她。「你是說,匈奴會鬧事?」

  「不是確切知道,只是有種預感。」她說:「桓寧從未失寵,如今卻因為我而嘗到這滋味,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翁歸靡淡淡一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教她不是你?」

  解憂又打了他一下,才嗔道:「正經點,我在跟你說重要事情。」

  他依然神色不變。「那是你不懂,我們西域各國的習俗都差不多,女人出嫁後一切隨夫,娘家人不能過問出嫁女兒在夫家的事,否則會被人恥笑。」

  「可如果她以其他理由,唆使她娘家人起事向你報復呢?那應該可以吧?」

  「其他理由?那倒是可能的,只是,有那個必要嗎?」

  「當然有。她是個嫉妒心極重的女人。當初軍須靡只是稱讚了我一句,她就用馬鞭抽我,還想射殺我;如今同為你的夫人,你眼裡只有我,她如何能忍?」

  她的話讓翁歸靡想起桓寧在河邊的瘋狂行為,不由臉色一沉,冷酷地說:「她要是敢再對你不遜,我絕對不會寬恕她!」

  解憂撫摸他的胸口。「她知道這點,因此不會針對我。我擔心的是匈奴,也擔心她會在回娘家時,認出芷芙。」

  「她沒有機會認出芷芙,因為她說的娘家,是她母親的家。那地方在西塔,不在單于庭;至於邊界,我明天會去北面看看。」翁歸靡親親解憂緊皺的眉頭。

  「別擔心,睡吧。」他摟著她閉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就變得深沉而平穩。

  解憂在他的懷裡動了動。

  即便睡著了,他仍收緊著手臂,將她的身子牢牢地圈住;她微微一笑,注視著他在微光下顯得年輕的面容。

  他雖然年輕,可在他的懷裡,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和快樂。

  帶著這份滿足,她沉入了夢鄉。

  等她睡著後,翁歸靡睜開緊閉的雙眼,注視著她熟睡的面龐。

  片刻後,他輕輕地將手腕從她頸下抽出,再將她攬在他腰上的手抬起,放回床上,然後非常小心地坐起身,抓過自己的衣服離開。

  他非常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放開她溫暖的身軀,可是想到她提醒的事,想到對烏孫國一直抱有狼子野心的匈奴,和好鬥狂妄的且鞮侯單于,還有那個好妒潑辣的桓寧,他便不敢迷戀溫柔鄉。

  他有好多事情要做,離開飛雁宮,他立刻讓守護在門外的侍衛去找符戈瀚。

  第二天,翁歸靡就帶著左右將軍和左右都尉等將領,前往北部烏匈邊界視察軍情、佈置練兵,同時,也私下與漢使吳將軍和長史,商談了保護解憂的措施。

  他的一切佈置和調度都做得迅捷果斷、有條不紊,因為他過去就是主持軍政大事的相大祿,因此除瞭解憂,沒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針對匈奴的。

  直到某個大雪初霽的午後,翁歸靡正與幾個大臣議事時,幾匹快馬一路高喊著「急報」馳來。

  「大王,匈奴人大軍,借道車師壓我東部邊境,庫熱、延車告急!」執帥旗的驛使翻滾下馬,朝翁歸靡跪下並大聲報告。

  乍聞匈奴進犯,所有大臣長老都大驚失色,唯翁歸靡鎮定自若;他暗中感謝解憂的提醒,讓他沒有被打個措手不及。「可有戰書?」他問。

  「有!」驛使回答。「匈奴大軍統領為太子左賢王,他讓屬下轉告吾王:水草之地,乃天賜遊牧之鄉,不得被農耕漢人分享。烏孫王與漢天子聯盟,實屬逆天而行。如今,匈奴十萬大軍代天行道,攻城破土,烏孫王當於一月內交出漢公主,斷絕與漢朝的聯盟,否則,匈奴大軍將揮戈南下,踏平赤谷城!」

  他話音方落,跟隨他的兩個證人,立刻證實他所言確鑿。

  由於匈奴無文字,他們所有軍政大事,全靠語言約束,因此必須有證人相從。

  聽他說完,王帳內氣氛凝重,在座諸人無不愀然變色,匈奴且鞮侯單于的囂張氣焰,燒灼著每個人的胸膛。

  狂妄自大的混蛋!翁歸靡面色鐵青地暗自咒罵,吩咐驛者:「戰書收到,你等且退下休息。」

  隨後,他又命令負責處理君臣事務的大吏,立刻傳長老前來召開長老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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