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回事?」楚菲訝異地張大嘴。
「你父母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折,才會打電話找你,要問問你明不明白這箇中原由。」
「原來是這樣……」她斂眼,眼瞳泛出薄薄的氮包,不得不承認她非常感動。
「我知道了,我會打電話跟我爸媽談談。」
「小姐,海先生這回是用真心誠意在打動你。」施太太護主,再三跟她強調。
「嗯。」甘甜滋味已然浸透胸中,她非鐵石心腸。
「那我先下去了,有事的話再吩咐我。」施太太自動矮了一截,地位的尊卑,施太太已經做好主張。
「謝謝你。」目送她離去,楚菲立即把頭抬得高高的,要不然眼睛裡的濕熱液體一定會傾瀉而出。
愛屋及烏。
海皇的確如他所言,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的追求宣言絕非戲弄。
爾後,她吸吸鼻,孩子般的揩去眼淚,然後才又開始打包尚未整理好的行李。
美麗的櫻唇抿得彎彎,她忍不住想笑,整個人沉浸在愉悅的音符裡,連整理的動作都顯得那樣的輕盈與快樂。
叩叩——「請進。」她頭也不回,大概是施太太不放心又返回來探視。
「好怪,你怎麼愈來愈沒戒心了?」哪知從身後響起的是一道不以為然的嗤哼聲。
楚菲驚詫地回頭。「關問浪!」
「對,是我,還好是我,否則你要是被偷襲了,看誰來救你?」他笑說道,但掛在臉上的笑容卻讓楚菲不再感覺和善,反倒有種毛骨驚然的氣氛。
楚菲理了理雜亂的心緒,睇住他。
「關問浪……呢,我能這樣叫你嗎?你的真名是叫關問浪嗎?」於他,似乎有問清楚的必要。
「菲兒,你這回怎麼不問我是怎樣溜進別墅來的?我還打算跟你炫耀我的能力呢。」他不答反問道。
「我已經相信你擁有我所不知道的能力,所以我不問。」她不再訝然,因為連海皇都挖不出他的底細來。
他頗興味地迎視她。「言下之意,你好像知道了一些事?」
她搖頭。「我不知道,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連你是不是叫關問浪都不確定?」
「菲兒,我確實是叫關問浪,而且上次跟你說的祖譜也全是真的,我只是忘了告訴你一點,我沒有被那個恆赫家族所承認,因為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眼閃過一抹傷痛,雖然只是一閃而逝,楚菲瞧見了。
挖人隱私,而且還是創人最痛的傷口,她做不到。
「好了,到此為止,我不再追問你原因,除非你主動告訴我真相,否則我不勉強你。」
關問浪卻奇怪地盯著她。「你真的好善良,真的是個好女孩,拿海皇配你,實在太委屈你了。」
「委屈?」她想笑。「憑我一介平凡女子,能跟在海是身邊,就已經非常非常幸運了,豈能說有委屈。」
「你真這麼想?我記得你不久前才極力否定海皇。」
「我……」她有些窘,怎麼說明這段日子以來的變化過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
「總歸一句,海皇讓你動心了,他成功的感動你了。」
「我……」她小臉窘紅。
他誇張地歎口氣道:「唉呀呀,也難怪你會被他感動,事實上長袖善舞的海皇想要收服一名單純的小女孩,比提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他今天講話都是帶著刺。
楚菲不免奇怪。「你好像……突然間變得很討厭海皇?你先前的立場並不是這樣的,相反的,你還挺故意地跟我形容海皇的種種好處。」
他突然懊惱地拍拍腦袋。「那是我以為他真的很愛你嘛。」
「以為?」她心一悸!
關問浪者到床下的行李箱,改變話題道:「菲兒,你真的要跟他回海皇島?」
「當然要去,就算海皇島不是我的家,但卻是我目前工作的地方,我跟海皇訂有三年合約,才執行完一半而已。」
「但是……」他吞吞吐吐。
關問浪真的很不對勁,好像藏了什麼話想對她說,卻是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關問浪,我已經當你是朋友,是朋友的話,有話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講。」
「我怕你……承受不住。」他一臉矛盾。
她的胸口揪得緊緊。「有什麼事能讓我……不能接受?」
「自然是關於海皇。」他脫口而出,頓了頓,掙扎之後還是說道:「那個男人已經讓你充滿期待,你是癡盼著能跟他有個美麗的結果,要是……要是你盼望的心願落了空的話,那麼……」他又停住!
她手指倏地揪緊。「這話,這麼地難以啟口嗎?」
「唉!其實也不能怪別人,畢竟那位呂茵小姐有良好的家世背景,長相不僅美麗,腦袋更是裝滿智慧,最重要的是沒有千金小姐的驕縱脾氣,以海皇的需要……」
「夠了,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她突然喊停!別聽,別再聽了。
關問浪又大大地歎了口氣。
「希望你明白,我的內心也很掙扎,說與不說一直在我心口擺盪,可是我又不願等你回到海皇島後才發現,到時候三個人面對面,勝負分出,你將情何以堪呀。」
「呂茵?」她第一次聽見這名字,卻相信關問浪給予她的形容,畢竟關問浪也非凡夫俗子,讚許不可能輕易出口。「如果這位叫呂茵的女孩能力這麼好,海皇是會喜歡這樣的工作夥伴,他們也許只是合夥事業的關係而已。」
他發出不平之鳴。「我也情願是弄錯了,所以才冒險走這一趟,想邀你親自去做個見證。」
她驚惶地拒絕。「不,我不去,我要整理行李,我不想去。」沒什麼嚴重的才對,海皇都已經用行動來表示他的誠意,她應該要相信他才對,要相信他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的不安,單憑關問浪的幾句話,心弦就被撩撥的這麼厲害。
她的信任一直在晃動……一直晃呀……
她此刻才驚覺到,她對海皇的信任意是如此的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