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修長的身影絕然地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恨你?你容許我恨你?」她聽見了,漠然地呢誦,只是——「我為什麼要恨你,我沒有理由恨你,要恨也只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她不斷喃道,疲倦、屈辱、悲痛、絕望……林林總總全數加身,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再也沒有了……
§§§空氣中瀰漫的是令人窒息的煙味。
佔地千坪的海家別墅主棟建築物竟然沒亮一盞燈光。
大宅子是一片的昏暗。
連傭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像全空了。
什麼都沒有了。
楚菲茫然地打開大門、茫然地走進屋、茫然地踏在地毯上、茫然地沒有感受到刺鼻的煙草味不斷撲襲過來,只像抹幽靈般,只往樓梯方向走,只住她住的臥室行去,其餘的,完全都沒有感覺到。
有隻手捺下開關,燈亮!
她沒有感覺到亮度,依然踏上階梯。
淡淡的,沙發上的海皇說了話。「我等候你一整天了,一天下來,我連一口水都沒心請喝。」
她終於停下腳步,卻像個機器人一樣直接轉進廚房,隨即弄了幾樣點心,端去餐廳。
「請用。」她疏離但恭敬地對斜倚在牆邊的他道,視線雖落於他臉上,焦距卻是穿透他。
海皇照著她的臉,眼睛一瞬也不瞬。
對於他的注視,楚菲不再如以往般的彆扭或不自在;她恍若未覺,彷彿當他是個隱形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人依然緘默,對峙許久後,楚菲率先打破僵局。
「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退下了。」縹縹緲緲的音符像風一吹就會散掉。
海皇還是不說話。
遊魂般的身子繞過餐桌,走向出口,在經過他時,海皇終於啟開唇。
「你就這麼輕易地把我定了罪。」他攫住她的藕臂。
楚菲晃了晃,站定後,搖頭進:「我沒有。」
「你有。」藕臂傳來的溫度是接近冰點的涼,意味著她的回答。「你以為我跟呂茵在辦公室裡做愛,所以你心痛,你不能忍受。」
「痛?怎麼會痛呢,該痛的早已痛過,反正都是一樣的故事情節,見多了、感受久了,再激烈的情緒也都會跟著麻痺掉,不痛了……再也不痛了……」
「菲兒?」
「……我真的不痛了……」她喃喃道。
海皇吐歎了口淤塞的氣,改弦易轍問道:「告訴我,你怎會突然跑去公司找我?」這中間到底是誰在作怪,除了那位女秘書做內應,絕對有另一個策劃者。
「抱歉,我去的不是時候。」
「告訴我,究竟是誰慫恿你去公司的?」他不要她這麼脆弱。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打擾你們的好事,真的對不起……」
「菲兒!」他沉聲道。「你被蒙蔽了,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相——」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都道歉了——」從進屋後,她的焦距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移到他臉上。
「到此為止了好不好,不要再玩了,我真的筋疲力盡了,真的。」她懇切地央求。
「你要我放開你?」黑眸掠過溫怒的光束。
「你從來就沒有擁有過我——不,應該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你的心從來沒有向著我,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你竟敢這麼說!」「鏗鏗鏘鏘」一連串的刺耳聲響傳來,原來海皇忽然將一桌上的餐盤全部掃落掉,手臂一摟,勾住她腰身,輕輕一提,楚菲踏地的雙腳立刻懸了空,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放倒,背彎貼在平滑的桌面上,而高大的他站立於她的雙腿間,懾人的冰眸緊緊俯視著她。
「你竟敢輕易地把我全盤抹殺掉,你竟然連讓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低峭森寒的嗓子彙集著憤怒。
她眼神頓滯,對於他強勢的脅迫完全沒有感覺——連反抗,都沒有力氣。
「別再說了,我累了,提不起力氣去想我們之間。」她心灰意冷地道。
「是嗎,你對我是那樣的不信任。」不像以往,她連淚都不肯流下來。「連一點信心都沒有?」
她的眼,依然空茫。
眼神柔了,海皇溫柔地撥開她散於額際的髮絲,他的聲音不再悍然,而是透露著深深的無奈與痛楚。
「即使你不想聽,我還是要說,這是場陰謀,你眼睛所看見的絕對不是事實。」
他解釋,頭一回強烈的希望兩心可以互信。
她卻逃得好遙遠。「你的行為不是我能置喙的。」
「那不是真的。」他強調。
「我親眼看見了。」
「我再說一次,我跟呂茵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單純的朋友。」
「她比我更加適合了」
聞言,他狂烈地將上半身俯壓下,楚菲承受著他欺壓而來的體重。「沒有別的女人,我只要你一個。」
「我不要讓自已淪為情婦之流的角色。」她沒有感覺,還是沒有感覺,以往兩人肌膚相貼總會帶給她某種強烈的震撼!但現在,他近乎燒灼的體溫卻慘不進她的肌膚裡,她依然覺得好冷好冷。
他鎖住她,緊得要將她揉進身體內。「我沒把你當做情婦。」
她淒楚一笑。「也許我比情婦都還不如吧。」
「你……」
「拜託,請放開我吧,別再困住我了。」
他低吼一聲。「放了你,我的人生會無趣。」隨即,他火熱的嘴唇噙住她的,綿綿密密地熨燙她的臉容,雙手開始拂開她的衣服,肌膚相融,會讓她重新鮮活過來的。
楚菲任由他愛撫,然而雪白的肌膚只是更冷更白。
他不死心地在她的唇上、眉梢,鼻端吻了吻、急切地親了又親,甚至一路焚燒到她雪白的酥胸,吻痕佈滿她的嬌軀,那一雙撫弄她軟潤軀體的手掌更是狂暴到幾近瘋狂的地步。
他的氣息不斷在她鼻端拂繞。
他的唇、他的手,探遍了她每一寸肌膚。
海皇一直擁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楚菲知道自己向來抗拒不了他的挑逗,每每在他的纏制底下,她的抵抗到了最後總會變成巨服,她的反抗成為取悅他的另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