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出現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你的傘放在玄關,猜想你現在肯定被雨困住,就來了。」
程微曦不敢妄想他是特地為她而來,但,事實就是這樣,讓她遲遲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把她的傘遞給她,接走她手上的推車。
「你做什麼?我還沒買菜。」下了大雨,市場的攤飯應該都收了,看來只能去附近的超市採買了。
「一起去。」
「一起去?」她再度愣住。
一起住了四年,他哪時跟她去過超市,通常只有很雞婆又閒不住的王凱會跟著去湊熱鬧。
她覺得太不真實了,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一次,「你要和我去超市?」
「只是去個超市,有必要那麼吃驚嗎?」
只是去超市是沒必要那麼吃驚,但他平常可不會這麼做,實在太奇怪了。
「想買什麼跟我講一聲就可以了。」
「我就想逛超市,不行嗎?」看她一臉不願意的樣子,駱家威故意板著臉說,「我要去看一下你都買了些什麼,免得你亂報價。」
其實他只是單純的想和她一起出去逛逛,做什麼都可以,正巧看見下雨,他就帶著傘來找她。
「我程微曦是那種人嗎 」他居然這樣貶低她的人格,氣死她了!「你要是擔心,以後你都自己去買好了。」說完,她氣沖沖的就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駱家威一把扯住她,好聲好氣的道:「火氣那麼大做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其實我是想去挑幾樣我愛吃的菜,親自看過才能挑得更精準,不是嗎?走吧,別鬧彆扭了,讓別人看見多丟臉。」說完,他兀自抓起她的手往前邁進。
又是一陣觸電的感覺,程微曦直覺輕輕甩開他的手,但卻傻傻的跟著他的步伐前進。
今天的駱家威怪怪的,連過個馬路都要牽著她的手,還怕她有什麼閃失似的,不停的回頭看她,她步伐慢半拍,他馬上停下來等候,就像熱戀中的男人,把自己的女人捧在手心中那樣呵護著。
但這樣更奇怪了,他們又不是那種關係,他有必要對她好到這種程度嗎?
看著他前進的背影,她不自覺地發傻,心跳則跟著走路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像是墜入情網的女人。
過了街道,駱家威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瞅著她,接著伸手摸著她的臉頰問:「你還好嗎,臉怎麼那麼紅?不會是感冒了吧?」
突如其來的碰觸,害程微曦的心臟差點麻痺,她驚愕的拍掉他的手,急切的說:「我沒事!」
駱家威還想追問,可是手機卻在這時不識時務的響了,他只好先接聽。
她暗自慶幸著,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但當她聽到他說的話之後,又呆住了。
半年前,劉成睿被派往日本,徐英豪被派往歐洲,他們和王凱號稱鐵三角,而駱家威就是被他們守護著的中心支柱,半年前因為業務需要,他不得不把兩人派到海外,但現在竟然又把人叫回來……
聽他凝重的語調,程微曦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她只是個助理,沒有立場多問,只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鐵一角加上頭頭駱家威,四個人分別待在駱家威辦公室內的不同地方,駱家威如常地坐在他的皮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看著雜誌,王凱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差遣,徐英豪站在窗前,想什麼想得出神,劉成睿則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咬著牙齒,一臉凝重。
「他真的回來了嗎?」徐英豪突然抬頭,疑惑的問。
「真的,送了派對的邀請函來。」王凱回道。
話音一落,四個人又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剛開始駱家威幫義父工作,去討債的時候和對方打了起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麼一交手,黑道老大濤哥和他一見如故,對他的身手更是讚賞不已,硬是要他當接班人。
駱家威當然不願意,不過從那之後,他們四人倒是常和濤哥泡茶聊天,也因而認識了濤哥副手的兒子張梓翰。
他們五個人當時好得就像親兄弟一樣,一起吃飯、一起把妹,歲月就像花一樣燦爛。
不過好景不常,那一天,一切全變了樣。
張梓翰的父親背著濤哥販毒,被一向厭惡毒品的濤哥得知,打算清理門戶,張梓翰的父親便設計想要殺害濤哥,駱家威無意間得知了這個計劃,覺得裝作不知道良心過不去,也不可能去向濤哥告密,想要私下阻止張梓翰的父親,沒想到卻來不及,濤哥還是殺了張梓翰的父親。
張梓翰的父親去世時,他正巧和濤哥的人在一起,張梓翰便認定是他出賣了父親。
之後,更聽說有人在張梓翰面前栽贓,說濤哥根本是想黑吃黑,才會殺掉張梓翰的父親,而他則是為了討好濤哥,才會出賣他父親,結果,張梓翰就把仇都算在他頭上了。
他也曾試著向張梓翰解釋,更想揪出亂說話的人,但他沒能找到那個人,張梓翰也不聽他解釋,當年,張梓翰離開台灣時,曾揚言有一天會回來討回那筆血債。
一晃眼,都過去十年了。
過了好長一段安靜的日子,才會誤以為事情都過去了,他甚至都要以為,在他們回到原本的時空以前,都不會再見到張梓翰。
沒想到,張梓翰回來了,還主動和他聯繫,真的讓他有些錯愕,才會聯絡徐英豪和劉成睿回來,就擔心對方目的不單純。
「老大,要去赴宴嗎?」徐英豪問道。
「當然。」駱家威拿起桌上的邀請函,慎重的說。
「老大,別去吧,怕是個鴻門宴啊。」劉成睿擔心勸阻,他現在回想起永安三十年那夜,還心有餘擇。
當年若不是莫名其妙穿越來到現代,他們可能都已經去見閻羅王了。
「是老朋友的邀請,就算是鴻門宴也得去。」
「老大你放心,我會擋在最前面。」王凱豪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