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有幢造型奇特的玻璃屋出現在她眼前,連接著玻璃屋外的是一座彎月形的游泳池,泳池畔有兩座休閒搖椅。
唐芸依好奇地看著這幢玻璃屋,雖然四周都是玻璃,但光線的反射下卻看不清屋裡的情景。
而洛管家仍沒有停下車的打算,還是繼續往前直行。
唐芸依納悶著,雷拓森的家實在是大到像座森林公園,真是會教人迷路呢!
若沒人領路,她一定找不到那位不可一世的雷先生。
她很好奇他到底身在何處?
她不敢不緊隨洛管家,車子經過一片林蔭交錯的幽靜小道後,路變得蜿蜒,在經過一個險坡直上後,又是另一番天地。
唐芸依見到一座美輪美奐的人工湖,湛藍的湖水後面是壯麗的山巒,而有幢雪白色的兩層樓維多利亞式建築,就在湖的左岸。
在靠近湖畔的這一面,則有座溫室花園造型的偏廳。
從溫室的透明玻璃看進去,隱約可見各式蘭花,以及能容納十多人的精緻長桌,十多張法式雕刻座椅,天然的光線就能提供充足的光源。
她猜想從裡面一定也可以清楚地看見湖畔的風光,真是奢華又氣派的房子啊!
而終於,洛管家把摩托車停在白屋的門前,揮手示意她目的地到了。
唐芸依停好車,隨後下車。
「雷先生已經在裡面等你,你別讓他等太久,他待會兒有訪客。」洛管家對她說,並沒有將摩托車熄火,彷彿沒有進到屋裡去的打算。
「是。」唐芸依說。
洛管家說完,騎著摩托車又走人了。
唐芸依不知道她要去哪裡,而且,管家不是應該待在屋裡的嗎?
但她沒問,環顧了下四周湖光山色的美麗景觀,湖面映著山野的景色,山的那頭飄著炊煙,簡直是美不勝收,而且空氣清新得令人陶醉。
她深受這個奢華又具美感的地方所吸引。
這裡儼然是座私人的莊園,比起她家大上十倍以上,想必是極度富有的人才能住得起,不過以雷拓森的身份和地位,住在這裡並不足為奇。
她不敢在外多作逗留,立刻走向白屋大門,先在門上輕叩幾下,才說:「雷先生,我是唐芸依,我到了。」
「進來。」雷拓森充滿權威感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她握上珍珠色的造型門把,開了門。
呈現在眼前的是寬闊的廳堂,白雲石地板,L型的米白色柔軟沙發,優美的傢俱擺設,氣勢磅礡的水晶吊燈,美不勝收。
「在看風景啊!你知不知道你遲到了二十分鐘又三十秒?我最恨人遲到早退,你身為我的專用女傭,得小心注意了。」聲音從偏廳傳了出來。
唐芸依斂神,往那座光源充足的溫室看去,這才瞧見雷拓森半坐在長桌的一角,雙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身穿黑色的休閒上衣,黑皮褲加上帥氣的長皮靴,模樣俊酷,貼身的衣著充分地展現了他的好體格。
而他臉上的神態仍是偉岸不群、不可一世的樣子。
她不知為何,光只是看著他,她竟感到心悸個不停,無端地臉紅。
她也發現,他看著她的神態和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仍是銳利中帶著嘲笑。
那副精於算計的樣子仍是沒有改變,他連三十秒都算進去了,她真的服了他。
「對不起,我剛剛沒看到你,雷先生。」唐芸依很抱歉地說。
而她隱約察覺他的神情像是怔了一下。
接著她心底浮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收起笑,無辜地瞅著他。
而雷拓森的雙眼則盯著她。
他是怔了一下沒錯,他生平頭一次聽到有人當面對他說沒見到他。
那像是無視於他的存在,感覺很差。
雖然他通常不靠感覺評斷事物,但稀奇的是,打從遇到這個女人之後,他的感覺就突然變多了。
尤其是這三天來,他像瘋子般控制不住自己,三不五時地就會想起她。
她那副可憐小貓的模樣教他每想起一次,心就糾結一次。
他也一直在想,她說的什麼幸福麵包的事。
他不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會做麵包。
在美國讀書時,他通常都是靠麵包過三餐,吃到想吐,因此在他的認知中,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溫暖幸福的麵包?
待會兒他有幾個朋友要來找他,商談投資連鎖咖啡屋兼麵包坊的生意,不過老實說,他並不覺得賣麵包會有什麼前途。
他冷森森的雙眼從她的小臉往下打量,察覺她的氣色比初見時紅潤了點,那雙眼睛看上去也比較不那麼充滿哀愁,這是好現象。
而她身上穿著精緻典雅的白色蕾絲洋裝,纖細的腿上則是一雙時尚的蝴蝶結平底鞋——這應該是她平時習慣的打扮吧!
坦白說,挺甜美的,很吸引人想多看她幾眼。
但這個樣子好像不太是來當他的傭人,比較像公主到此一遊似的。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當慣了千金大小姐,還沒準備好要成為一名傭人。
他真懷疑她只是嚮往這裡有供免費食宿,而不是要來當傭人抵債的。
而他——一個債主,竟大費周章地為她作了萬全的準備。
他告知洛管家和他的廚子阿美嫂,他請了一名新傭人到家裡來,這人將會是他專屬的傭人,由他直接管束,任何人都不得過問她的事。
他不要別人有議論她的機會,而他為她做到了。
但他卻沒看見她履行義務的誠意。
「你沒有別的衣服嗎?」他不苟言笑地問她,想調教她一下。
「有啊!在車上,行李箱裡。」唐芸依照實回話,被他炯然如炬的目光不停盯著瞧,使得她陣陣昏眩,很有窒息感,身體和頭好像又更熱了,她以為他是因為她的遲到而不高興。
但她確實是因為不得其門而入才不得已地耽擱,並不是故意的。
「我的意思是,你沒有適合女傭的衣服嗎?」雷拓森重說一遍,他相信她沒有聽懂他的話。
「沒、沒有。」唐芸依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指她的衣著並不符合女傭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