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不能餓了咱們家的小小郡主。」曹世典瞧向懷中的女兒,笑得溫柔。
「心兒,爹爹帶你去吃飯。」
「吃飯吃飯!」曹語心興奮的抱住爹爹脖子,雙腳在半空中胡亂飛踢,顯然已迫不及待了。
「呵呵呵呵……好,咱們馬上出發。」
「出發!」稚嫩的小嗓音接著喊道,元氣十足。
閔初央瞧著他們父女倆的親密相處,臉上漾起柔美的笑容。
能有如此好的相公、如此可愛的女兒,她真幸運,也無比的幸福……
曹世典的預感很快就成真了,一個月之後,宮裡的密函再度送到,信裡寫著皇上病況危急,要曹世典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不得有任何耽擱。
密函是半夜送到的,曹世典看完之後馬上著裝,閔初央也幫忙他換上衣裳,知道情況緊急,恐怕京裡的政局短時間內就會出現大異變。
「初央,接下來京裡可能會有一段時日的混亂,你安心的在黎州等著,等京裡情況平穩下來,我會再派人把你和心兒接上京。」曹世典在穿衣的空檔叮嚀著。
「你放心,黎州這兒我會打理,你就安心回京吧。」她擔心他此行的安危,忍不住叮嚀。「一路小心,回京之後更要小心。」
「我明白。」
離去之前,他俯下身,最後一次吻住她的唇,火熱濃烈的交纏著,想要好好記住她的甜美。
她緊緊抱著他,貪戀著他身上的氣息,捨不得與他分開,但這種想法只能放在心底,她不能如此任性,免得他內心掛懷。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最後還是曹世典努力克制自己,才勉強拉開彼此距離,啞著嗓音說:「要等我。」
「嗯。」她漾起燦爛的笑容,在門邊目送他離去,直到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她才再度回到房裡。
然後,一夜難眠。
曹世典將桐桑留在黎州,獨自帶著護衛騎馬趕回京,一路上極少休息。
待他風塵僕僕的回到京城,先到王府換下因趕路而沾染沙塵的衣裳,連停下來喘口氣都沒有,就直接進宮探親皇上的狀況。
他一進入皇上寢宮,皇后馬上出來迎接,表情憔悴又凝重。「五弟,你可終於回來了。」
「娘娘,皇上他……還好嗎?」
「很不好。」皇后重歎口氣,沮喪的搖搖頭。「他已經昏迷不醒好幾日,連御醫也束手無策,恐怕……再撐也撐不了幾日了。」
曹世典的心一沉,同樣感到難過不已。「可以讓臣弟見皇上一面嗎?」皇后點點頭。「你隨本宮進來吧。」
「多謝娘娘。」
隨著皇后的腳步,曹世典進入寢房內,房裡瀰漫著濃重的藥味,讓人極不好受,心情也沉重不已。
他來到床榻邊,終於瞧見皇上的樣貌,被病魔侵擾的他兩頰凹陷,肌膚呈現蠟黃色,枯瘦如柴,幾無生氣。
他沉痛的跪在床邊,啞聲開口。「皇上,臣弟回來了……」
只可惜,曹示擎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沉睡,曹世典緊蹙著眉,不禁感歎人事的無常,他本以為皇兄身子雖恙,卻不至於如此嚴重,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他在床旁陪伴皇上好一會兒之後才離開寢房,跟著皇后到偏殿,皇后屏退身旁所有侍從,單獨與曹世典說話。
「難道皇上沒有留下詔書,指名由哪位皇子繼位?」曹世典問道。
如果有詔書,事情就好辦了,一切依詔書的指示辦理,也就不會有兄弟爭皇位的情況發生。
「沒有,這正是我最苦惱之處。」皇后輕歎一聲。「皇上沒有嫡子,只有兩名庶子,目前朝中李貴妃與楊德妃的孩子都有人擁戴,不過偏李貴妃的人多些。」
兩名庶子年歲相近,都還是不懂事的小娃兒,不管立誰,之後的狀況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那娘娘您的意思呢?」
「我尚未決定,李貴妃與楊德妃的父親都是朝中重臣,選了一邊,勢必得罪另一邊,所以我還得仔細考慮考慮。」皇后神色凝重的瞧著他。「到時無論本宮選哪一邊,你會與本宮站在同一陣線嗎?」
靖王爺統領定西軍四營,擁有足以左右局勢的軍權,所以他的態度非常重要,皇后希望能得到靖王爺這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而已在朝中擁有一定勢力的曹世鳴,她根本就不考慮拉攏,瑞王爺野心太大,要是真奪權成功,只會讓政局更加混亂。
「那是當然,臣弟此次回來,就是希望能替皇上及娘娘幫上一點忙。」曹世典毫不遲疑的回答。
「那本宮就放心了。」皇后點點頭。「一路奔波,你也累了,趕緊回去歇息吧,有其他事情,本宮會再派人傳喚你入宮。」
「多謝娘娘關心,臣弟告退。」
他離開皇宮,回到王府,雖然得以暫時鬆一口氣,但內心還是很擔憂。
不知皇上還能再撐多久?皇上又為何沒有事先留下詔書?唉,現在再想下去也無濟於事,他只能靜觀其變。
第7章(2)
這一晚,曹世典用完晚膳之後便早早入睡,連日的奔波勞累讓他很快便進入夢鄉,睡得也沈。
然而夜深之後,原本寧靜的王府卻突然出現一陣騷動,王府總管急忙來到主子的房門外,硬著頭皮敲門。「王爺、王爺!」
曹世典即刻轉醒,起身披衣,快步走到門邊,將門打開。「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有客人到訪。」
「客人?在這深夜?」曹世典訝異的挑高眉。「哪位客人如此會挑時間?」
「是德妃娘娘。」
楊德妃?曹世典不禁壁起眉頭,深夜出宮、還挑在這個敏感的時機點暗訪,他可不信她是來敘舊的,肯定別有所圖。
「她現在在哪兒?」
「小的先請德妃娘娘在偏廳等候。」
「告訴她,我換個衣裳,稍後就過去。」
「是。」
曹世典快速換上衣裳後,便前往偏廳。
他來到偏廳外,只見裡頭坐著一名披著深灰色披風的女子,打扮簡單,沒有特別妝點儀貌,顯然是偷偷出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