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儀,你怎會到黎州來?」
王府的正廳內坐著一位嬌俏的小姑娘,她笑容甜美的朝剛進入正廳的曹世典眨了眨眼。「那還用說,我當然是來看五皇兄的。」
曹如儀,排行第七,今年十五歲,封號長樂公主,她與曹世典同母所生,所以關係自然較親密一些。
曹如儀起身來到曹世典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皇兄一遍,忍不住嘖嘖稱奇。「我還以為此次過來會見到一個神色憔悴、為情消瘦的五皇兄,沒想到你似乎吃好睡好,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喔,就是曬黑了些。」
她知道他是個重感情之人,被青梅竹馬背叛,所受到的打擊肯定不小,要不然也不會自請外放。
因為擔心他,她才不顧舟車勞頓的來黎州探望他,沒想到狀況與她設想的完全不同,他過得好好的,看不出半點為情所傷的模樣。
「怎麼,沒看到我為情消瘦人憔悴,你很失望?」曹世典笑看她皺眉不解的神情。「真不好意思啊。」
親人來訪,他自是開心,希望她能多留一段時日,兄妹好好敘一敘舊。
他能開玩笑了?曹如儀非常驚訝,卻也更好奇。「五皇兄,你到底是如何療傷的?我本以為你至少會半死不活個半年,來之前我還想了無數個幫你振作的法子,沒想到現在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想通了,就這麼簡單。」一想到閔初央,曹世典的笑容不自覺的柔和不少。
如果沒有閔初央,他大概真像七妹所說的,半死不活個大半年,很難擺脫那個女人帶給他的傷害。
不過現在已經都雨過天晴了,他拋下所有的過去,準備在黎州徹底重生。
曹如儀仔細瞧著他的表情,發現頗令人玩味,他剛才不知道想起什麼,笑容特別不一樣,其中必有「姦情」!
她雖然才十五歲,但處於複雜的宮中,她想不早熟都沒辦法,對於男女間的情事她也知之甚詳,明白療情傷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盡快跳入另一段新戀情裡。
曹如儀漾起一抹曖昧的笑,毫不避諱的問:「五皇兄,你在這兒是不是……有人了?」
「有什麼人?」
「心上人呀。」
「你胡說什麼?」曹世典板起臉瞪了她一眼。「口無遮攔的,你是存心討罵挨嗎?」
他的確自認沒有心上人,但卻莫名的有點心虛,甚至剛才腦海還一閃而過閔初央那燦爛的笑顏……
不,不對,他之所以能夠這麼快走出情傷,閔初央確實是功不可沒,但他只當閔初央是個很談得來的朋友,才沒有其他不良意念。
他努力在心裡自清,否定了曹如儀的推斷,但……他要是真的沒有任何雜念,
一笑置之就好,何必有如此大的反應?
「五皇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在?」曹如儀此刻的笑意更明顯了,他越是態度強硬的否認,就越是有問題。
她那雙精明狡黠的眼睛看得他渾身不舒服。「你別——」
「王爺!」好巧不巧,閔初央在這個時候突然衝入正廳,一臉笑意盎然。「咱們今呃?王爺今日有客人嗎?真是抱歉,我不慎打擾了。」
在曹世典的允許之下,閔初央來王府簡直就像是走在自家後花園裡一樣,自由自在,不受阻攔,所以才會在不知情下誤闖進來。
「初央,你來啦。」曹世典不想繼續面對七妹窺探的可怕眼光,乾脆乘機轉移話題。「正好,介紹個人讓你認識,她是我七皇妹,剛從京城來到黎州。」
閔初央訝異的睜大雙眼,她可是第一次見到高高在上的公主,即刻行禮。「在下閔初央,是王爺在黎州的朋友,見過公主。」
「朋友?」曹如儀對她的男裝打扮感到困惑不解。「喔……朋友……」
閔初央納悶的與曹如儀對上眼,就見她朝自己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心裡不禁感到毛毛的。
「如儀,你在莫名輕喃些什麼?」曹世典又瞪了她一眼,警告她態度收斂些,「別讓人誤以為公主都如你這般奇怪。」
如儀是古靈精怪了些,腦中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有時連他都招架不住,更不用說單純的閔初央了。
「五皇兄,我決定了。」曹如儀毫不客氣的指向閔初央。「我留在黎州作客的這段日子,我要他帶我出去玩。」
「呃?」閔初央錯愕的呆楞住,公主來黎州,關她什麼事?
「如儀,別胡鬧!」曹世典緊皺雙眉,不懂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五皇兄,只是暫時向你借個朋友而已,你不會吝嗇到連這一點小事都要與我計較吧?」曹如儀故意裝出一臉哀怨之色。「虧我還大老遠的從京城過來探望你,兄妹是這麼當的嗎?」
這是兩碼子事,怎能混為一談?「你要在黎州玩,當然行,我讓桐桑為你帶路。」
「不要,我就要閔公子帶。」她聞始耍起公主脾氣。「你——」
「好啦好啦,我帶就我帶。」為免兄妹真的吵起來,閔初央趕緊打圓場。「要論對黎州的熟悉度,當然沒人能比得上我,我很樂意領著公主四處逛逛,善盡地主之誼。」
「還是閔公子識時務。」曹如儀得意的朝曹世典一笑。「五皇兄,這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曹世典火大的瞪著她,氣得七竅生煙,他知道她一定在琢磨些什麼,閔初央不知得面對什麼棘手狀況。
但閔初央自己都答應了,他憑什麼替人否決?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讓閔初央被皇妹給霸佔。
就這樣,曹如儀樂得暫居在王府內,頭幾日都是一大早就坐上馬車,跟著騎馬帶路的閔初央出門遊玩,直到夕陽西下時才回到王府休息。
而曹世典只能眼睜睜看著閔初央與七妹一同出門,兩人快意的笑著,感到非常的不是滋味,因為自從七妹出現後,他就再也沒機會與閔初央一同出門,甚至連話都說不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