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要真的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才好,天馴哥從小就吃了許多苦,老天爺不該讓他一個人承受額教的不幸。
五歲,那是她只知道洋娃娃跟棒棒糖的年紀,可是天馴哥就在這年齡,親眼目賭自己父親上吊自殺的恐怖畫面,如果換作是她,她一定會當場瘋掉。
「明天十一點開會前,記得把報表整理好給我,我要先看過一遍。」交代完,向天馴看了眼手錶,偲彤差不多要下班了。
「好,我知道了。」趙書敏知道這是他表示一切到此為止的意思,便不再多說什麼,乖乖應道。
向天馴替趙書敏關上車門,眼角瞥見徵信社的人還在偷拍,他嘲諷的笑了笑,並未回頭多看一眼,從容走到何叔開來的車子旁,開門,上車。
何叔見少爺坐妥,直接把車開到少奶奶公司樓下,等了快半小時,才看見偲彤匆匆忙忙跑出來的身影。
她過打開後座車門邊道歉,「何叔,不好意思,我臨時被叫去……天馴,你怎麼在車上?」看見安穩坐在車內的高大身軀,她難掩詫異的瞪大雙眼。
向天馴朝她伸出一手,看著她把手放入自己掌心裡,朝她一笑,溫柔的將她帶入車內。
「少爺說要來等你下在。」坐在前座的何叔不甘寂寞,轉過頭,咧嘴笑著搶白。
「你這幾天不是忙著處理在荷蘭開設分公司的事?」偲彤緊挨著他身邊坐著,身體左半邊與他相觸,肌膚隱隱發熱。
「我用手機處理辦事,一邊等你。」向天馴仍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這陣子何叔先接她下班,再順路接他,兩人碰了面總是手牽著手,直到進了家門,他們才會把手放開。
偲彤輕咬著下唇,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兩秒鐘,試探地問:「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等等,該不會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吧?」
向天馴微微一笑。
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只是他一時心血來潮,單純想跟她一起到外頭用餐,如此而己。
「怎麼笑得這麼詭異?」她用另一手摸摸下巴,眉心蹙起,目光開始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他。
「我訂了你愛吃的餐廳。」他笑而不答,隨她去胡思亂想。
自從兩人冷戰和好後,每次看著她,他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只笑不說,真的很可疑。」偲彤嗔他一眼,扭動手腕,試圖縮回自己的手,同時開口威脅,「快點告訴我,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見她一副好奇得要命的樣子,向天馴低聲笑開,握緊她的手,舉到唇邊,在她不安分的手上落下一吻。
偲彤愣住,眨眨眼,何叔在場,他居然還吻她的手?
瞧出她的想法,他像故意跟她唱反調似的,俯身,在她額頭快速落下溫柔一吻,逼出她滿頰羞紅。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後照鏡,正好看見何叔對著她眨眨眼,頓時,一陣熱氣直衝腦門,她羞窘的往他厚實胸膛輕輕一捶。
向天馴朗聲大笑,隨即吩咐,「何叔,麻煩開車。」
偲彤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幸福笑開。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時間能凍結在這一瞬間……
第8章(1)
陳續慶抓緊手中的錄音筆,肥胖指節隱隱發白,另一手握成拳頭,重重敲擊在桌面上。
氣死他了!
他捧在手心極為呵護的女兒,居然成了這渾小子口中容易上手,根本沒什麼挑戰性的女人?
徵信社老闆站在陳續慶面前,身體抖了一下,看他丟開錄音筆,雙手捧著心臟,大口喘著氣,關心地問:「陳老闆,你是不是有心臟病?」
「不關你的事,你的工作是調查那個渾小子,不是我的健康狀況!」陳續慶的臉漲成難看的豬肝色,吃力喘著氣,破口大罵,「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眼,從結婚開始就一直委屈我家偲彤,如果有誠意結婚,怎麼會連他媽都不出席?現在居然要跟我女兒離婚,跑去娶這個賤人趙秘書,還說跟我女兒只是隨便玩玩?」他一定要讓女兒盡快認清這個小王八蛋的真面目,早點離婚,早點解脫。
「陳老闆,他們提到什麼父親的忌日,要不要順便調查一下?」徵信社老闆有些畏懼的問道。
「我早就叫你們去查這個姓向的身家背景,你們到底還要查多久?」陳續慶雙眼瞠大,掄起拳頭,再次往桌面重重一擊。
「我們很努力在查,可是他的資料大部分都在美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其實他們並不是查不到向天馴的資料,故意拖那麼久只是想藉此表示難度,好申請更多的調查經費。
陳續慶感到一陣腦充血,扯開喉嚨大罵,「我付錢給你,不是叫你來跟我抱怨,有時間在這邊扯屁話,還不快點去查!」
真是一群廢物!
「走,走,我們馬上去查,只是費用……」徵信社老闆搓了搓雙手,露出貪婪的表情。
「錢不是問題,你再多跟我廢話一句,我馬上找別家徵信社調查。」陳續慶嘴巴扭曲,胸口絞痛,一手探進西裝外套口袋,摸索著藥罐。
「我們立刻調查。」徵信社老闆陪著笑臉討好道,這才轉身離開辦公室。
陳續慶吃痛皺眉,用力按下內線,命令道:「倒杯水進來。」
「走。」年輕秘書甜甜回應。
很快的,秘書把一杯水放到他桌上,他打開藥罐,塞了兩頓藥片到嘴裡,咭嚕咭嚕和水吞下藥,胸口的絞痛這才慢慢平緩下來。
幾日後,陳續慶接收到一張傳真——
明天就是向天馴父親的忌日,他的父親叫做向富國。
他震愕的張大嘴巴,任傳真紙飄落地面,雙腳一軟,跪倒在辦公室內的地毯上,全身因害怕與憤怒瘋狂顫抖著。
明天就是父親的忌日。
向天馴獨自待在書房裡,手中拿著自己兩歲時的全家福,照片中的父親看起來那麼自信,母親則是笑得一臉幸福,然而原本美好的一切,全都毀在陳續慶手中。